这语气,还不如不问。
石庭撇过脸。不看凌青菀,也不回答。他将头偏向窗外。半晌才说:“我约了卢珞,过几日你见见他吧。”
“嗯,多谢你。”凌青菀道。
石庭不再说什么。
他们坐了一个多时辰,没怎么说话,两人都是心事重重。
到了下午,安檐终于赶来。
安檐一来,石庭就起身,道:“既然安大人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他这么识趣,让凌青菀和安檐都微微吃惊了下。
石庭不等他们说什么,转身走了。
安檐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
“他怎么弄断了手?”安檐问凌青菀。
石庭弄断手这件事,不止是凌青菀,安檐也不知情,而且猜不出石庭的意图。
安檐到了宫里,才知道石庭的手断了,而石庭又极力举荐凌青菀去给皇帝看病,皇帝也同意了,更让安檐心里起了警惕。
“他说是九大王给了他一匹烈马,他想驯服,结果那尥蹶子,将他摔下来,就把手给摔断了。”凌青菀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石庭承认他是前太子余孽这件事,凌青菀并没有告诉安檐。
而安檐已经查出来了,也没有告诉凌青菀。石庭的事,不管真假,从安檐口中说出来,总有点落井下石的嫌疑。
“九大王?”安檐深索。
凌青菀嗯了声。
安檐想了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没有说出。他转移了话题,问起了皇帝的病情。
“官家没多少日子了。”凌青菀直接告诉安檐,“他能熬过一个月,就是上苍的厚泽。”
安檐微微叹了口气。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
“你要小心些。”安檐告诉凌青菀,“给官家看病,更是要慎重。既然你接受了,他们不会轻易让你退出来的。”
“我明白!”凌青菀道。
有点细风,吹得雅间锦缎窗帘摇曳,流苏款摆。
凌青菀额前的碎把风撩起,有点乱。
“这个给你!”凌青菀将一块帕子,递给了安檐,“方才在宫里,王淑妃见我针灸时费力,出了一脸的汗,将这个赠与我。
官家要对付太后,给我姐姐报仇,王淑妃和冯贵妃都是棋子。这是王淑妃的私物,她给我的时候没人看见,也无录案可查。
你拿着,如果用得上,可以帮官家一把。”
安檐就接了过来。
宫里的东西,无论巨细,都有专门的宫人记录。
王淑妃今年年初才进宫的,不过十七岁,而且奉了太后的旨意,一进宫就是高品宫妃,众人围捧。没吃过苦头,不知宫里的险恶。
哪怕旁人叮嘱她,她也不以为意。所有的谨慎,都是来源于一次次的跌倒,而王淑妃至今没有栽过跟头。
她对这些细枝末节,不太留心,所以她非常轻易将自己的私物给了凌青菀。就像平常在家。赏赐外族的女儿一样,以为这样可以获得忠心。
被王氏贵女赐予锦帕,是多么大的荣耀?王淑妃的手段和心机。还停留在她的曾经,那个高门望族的贵女,而非宫妃。
到底只是个未经风雨的女孩子。
安檐笑了笑,道:“你放心吧。都交给我。”
然后,他把凌青菀送回了家。
凌青菀回到家中。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木樨花香,混合了面粉的醇香。
她们早上摘的桂花,景氏已经亲手做好了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