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老太太等人也这样欺负他们,但是凌青城都能忍了。
如今,他不能让他的妻子也受他母亲一样的折磨。
往后,更是无穷无尽的,除非陈七娘愿意供养那些蝗虫,把她辛辛苦苦赚的钱拿出来给他们挥霍。
“分家也不是一时二时能定下来的。”景氏叹了口气,对儿子道,“你祖父怎么说,咱们尚且不知道。咱们提出分家,正巧给了二房把柄,到时候爵位”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爵位。
他们正说着话儿,祖父身边的小厮,跑过来对景氏道:“大奶奶,老太爷让您带着大郎夫妻,去老太太的院子里说话。”
惊动了老太爷?
景氏微愣。
老太爷素来不管这些事的。
他们刚回来,只得又去老太太那边。
凌青菀也跟着她母亲和大哥、大嫂,去了老太太那边,她想帮帮忙。
她是姑娘,有些话更容易说。
的确,祖父出现了。
他整日关在小书房里,面色苍白浮肿,颀长消瘦,双目浑浊。
凌青菀没见过他几次,但是每次见到他,他都没个好脸。听说祖父特别讨厌女儿,包括孙女。
“大郎去做了生意?”祖父厉声诘问,“可有其事?”
景氏突然想起来,老太爷是非常清傲的,而且很看重名誉,他觉得做生意是给家里丢脸,给了祖宗的份,是祖宗抹黑。
商户是四民之末,从商是低贱的营生。
“是。”凌青城回答。
他还欲辩解几句,老太爷将茶盏,狠狠砸向了凌青城。
凌青城被泼了满身的茶水,额头被砸中,顿时红肿了一大块。
幸而茶水不怎么烫,而且又是寒冬。
景氏和陈七娘心里大痛,却不敢说什么。
凌青菀更不敢代替她哥哥去忤逆长辈,因为会没完没了。
“不孝子!”老太爷厉声呵斥,大骂凌青城,“亏得我还要将爵位留给你,你却倒好,听了你这个没见识母亲的话,娶了个商户之女,还跟着做生意,往下游走!”
他这话,二叔、二婶和老太太,皆是一愣。这是老太爷第一次公然说,他要把爵位留给凌青城。
从前能猜到,但是没有这么明确。
“你这个媳妇,立马给我休了,赶回祁州去!”老太爷厉喝道,“我们凌家,丢不起这么大的脸!”
凌青菀听到这里,一股子怒火中烧。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前世陈七娘不敢做什么,埋没了才华,还用陪嫁供养着凌家。
原来,家里这些老爷太太们,个个像吸血虫一样吞噬陈七娘的陪嫁,用她的钱过富饶的日子,却又瞧不起她,觉得她是个低贱人。
凌青菀立马上前,挡在她大哥前头,对老太爷道:“祖父,我大嫂犯了什么错,您要逼我大哥休妻?”
老太爷定睛看了半晌,仍不知道凌青菀是谁。
但是,叫他祖父,应该是他的孙女。他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孙女,甚至不知道家里有几个孙女。
“混账,滚下去!”老太爷呵斥道,“哪里轮得到你们贱|妇说话?”
他很瞧不起女人,把自己的孙女叫贱|妇,凌青菀也算大开眼界。
“我可以滚下去,但是也请祖父想想,你们一日三餐,从哪里而来?没有我大嫂,你们都饿死了!居然瞧不起做生意的,是哪里来的底气?”凌青菀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