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和孙氏原本听说马车内是木宗建的嫡女,心里还欢喜,可听到含翠说要报官,不由地胆颤起来。没想到小小年纪便如此胆大妄为,沈氏想到京中传言,说礼伯公府的五小姐和木家三老爷闹翻,硬是将摄政王叫过来帮忙,如今看来,这位摇杆可是硬得很。
摆明就是想要以权压人,倘若闹翻了,陈大人的事情更无回旋余地,一个陈丽儿不足以让孙氏舍去脸面,她们要的是让摄政王开口,让皇上放了陈家家主。
所以,不能报官,那样她们半点好处都得不到,还连累陈丽儿名声,日后嫁不出去,岂不是在家白吃白喝。
孙氏审时度势,觉得现在先稳住木玲珑,想着她到底年纪小,不知道其中的轻重,真闹起来,礼伯公府也没脸。她可是听说皇上刚训斥了木海,这时候木家再闹出事来,礼伯公府在京都的颜面荡然无存。
孙氏心里有几分底气,大着胆子上前和含翠理论:“我们可是正经人家,怎会随便诬陷朝廷命官,何况当时酒楼有很多人看到,只要派人去问,总会有人知道。”她转头对着马车高声道:“五小姐年岁小,怕是做不了主,不如让我们进府当面和公爷说。”
“是啊,五小姐做不了礼伯公府的主,还请小姐让我们进府。此事今日必须给我们个交代,若真闹出人命,礼伯公府就算是背靠摄政王,我们也要告到底。”沈氏当着众人的面,越来越嚣张,大有你今日不让我们满意,便鱼死网破。
“你们想干什么?”含翠见两人想要靠近马车,当即沉了脸,她是玲珑苑的大丫鬟,别看在木玲珑面前傻乎乎,一副脑子不够使的样子,可在外人面前世家丫头的款儿足足的,她冷笑一声:“两位好没道理,既然有人证为何不报官?摆明了有所图,我告诉你们,要么报官要么闪开。”
沈氏毫不退缩,仰着下巴反驳:“你少诬陷我们,若不是看在木大人的面子,我们早就报官了,现在给你们面子,反倒落得我们不是,居然你们做不了主,那我们就等公爷出来。”
说着和孙氏对视一眼,转身朝大门而去。
含翠转身上了马车,紧张地问道:“小姐,怎么办?”
木玲珑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声响,大概能猜到,木宗建被人家耍了,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陈家这时候攀上礼伯公府,要的不是木宗建,也不是木海,而是摄政王。
现在燕京百姓都知道,摄政王喜欢礼伯公府的五小姐,定是有人利用陈家,抹黑墨靳燃。
想到背后之人可能是贤王,也可能是太后,木玲珑便不寒而栗。
木玲珑扶着含翠下了马车,沈氏和孙氏听到动静回身,便看到一身绛紫色锦缎的姑娘从马车上下来,衣着简单大方,头发紧用一根玉簪挽起,夏日的阳光打在白如玉的脸上,泛起丝丝光晕,女子嘴角含笑,微仰着头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