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安最终将信纸撕成碎片,道:“宫家与我交情匪浅,圣上不会不知道,古将军与君延你关系亦非比寻常,他却绕开了旁人,在众多可用之人中选中了他们二人,你可知用意?”
除开一开始的惊讶,闻人荣极便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淡然:“牵制罢了。”
纵使关系好又能如何?宫家和古家自古以来都是世家砥柱,辅佐帝王无数,如今家中儿郎却被派遣到如此偏远之地,心中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他们大多都是忠心耿耿,此番遭遇自然不可能埋怨帝王,只能将怨气放在这个引起事端的罪魁祸首身上。
关系再好,也不是一家人,关系再特殊,一旦涉及利益,便会尽数崩盘。
明知宫使君志不在此,也知宫家对这个二郎十分重视,却派他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焉能没有疙瘩?
金帝知道穆念安想要拿下吉州,派旁人来,也许就成了一个可以被她利用的傀儡,况且还有个闻人荣极在,架空一个官员实在太过容易,所以派来了与她有着感情的宫使君。
穆念安性子柔善,必然不会对宫使君动手,那么宫使君上位,吉州还在朝廷的掌控之内,若是穆念安不计感情的同宫使君动手,宫使君必然不会让她得逞,如此一来,穆念安同宫家的关系便岌岌可危,不论是那个结果,对于金帝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穆念安唇角噙笑,眼中却是冰冷的,漠然的,讥讽的:“这一手算盘打的可真响啊。”
叶从书得知前来上任的官员后竟与闻人荣极神色无二,看来一早便有所猜测。
“听说开始圣上有意要派木家大郎过来,可惜第二日便因为喝了些酒不慎落入了湖中,摔断了腿,到现在还在塌上躺着。”
这一摔倒是巧合。
不论是不是巧合,人摔断了腿是事实,金帝也不可能强硬的要求木家让儿子带病出行。
穆念安道:“所以圣上本来没想让宫使君过来?”
叶从书点头:“此行圣上本另有人选,是他毛遂自荐。”
穆念安愣了下:“为何?”
叶从书摇头:“宫家二郎性情不羁,心思非常人能猜测。”
若是宫使君是金帝委派而来,便是想要牵制她与宫家,可宫使君是自己要来,他为的是什么?
穆念安想到了裘凌说的话。
半年后,金帝暴毙,太子即位。
本想让扬程再问问,看能不能榨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扬程却先一步过来,说裘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