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的嗓音真有几分看透世事的超凡模样。

沈卿玦瞥他一眼,脸上清清冷冷,饮了许多酒,面色依旧冷白,他眼神清醒,“你有大才,当工部侍郎委屈你了。”

宁行简浑身打了个激灵,后背一僵,不用冷水浇头,他立刻便清醒了。

坐直身体,撸下袖子就要请罪,慢动作中反应过来。

“你要动裴相?”

沈卿玦的话乍一听是在责他,他喝醉了酒,说话不经脑子,的确该骂,但是一细想,工部侍郎委屈,他再升职,就是工部尚书了。

而现任工部尚书,那可是裴相的党羽。

就连前阵子因为宗庙祭品被停职的礼部尚书,跟裴相也是极为友好的关系。

朝中局势波谲云诡,每日都有人要受罚,或升或降。

可桩桩件件,冲着一个人来,不妙啊。

“你看,针要从这里穿。”姜晚笙手中握着一枚蓝色的绸缎布料,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一朵白色小花。

细如蚕丝的绣线从她指间落下来,长长的一根,垂在桌案上,一圈圈盘成圆。

曾芸在她胳膊弯里探出头,睁大着眼睛,满是赞叹。

姜晚笙被她逗得直笑,把布还给她,“这是最简单的针法。”

曾芸不好意思地扯开嘴角,她文静地坐在红木桌案前,将针穿过去,一不小心又扎到手,缩了一下。

咬着手指,缓解了疼痛,愁眉苦脸道:“我得什么时候才能绣一个拿得出手的香囊。”

她好奇地问,“你绣一个香囊要多久?”

“至快一刻钟,至慢半个时辰。”

曾芸张了张嘴,对她充满敬意。

姜晚笙手中拿起红剪刀,贴着花样把线剪断,只见她细白的手指,灵活穿针,没两下,线头就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