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雪姗姗来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姜晚笙回眸,看见沈沁雪一袭红锻金线绣凤凰长裙,头戴金翅发冠,像只骄傲的小凤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身上这件金簪红裙,全是明艳的配色,比前一件隆重两倍。

倒真能把宁如雪压下去。

太和殿最上首,贵人各自神色慵懒,宁如雪往下瞧了眼,脸色微微一变。

沈沁雪叫姜晚笙去上面陪坐,她婉拒,眼睛死死盯住台阶下的转台。

“你若输,孤要——”

沈卿玦一手执弓,长指弹了弹弦,试力度,话声冷淡,却陡然转了方向,字字清晰,“你腰间那枚香囊。”

他的嗓音清冷,偏头,拉弓挽箭,试着瞄准箭靶。

要香囊说的平平无奇。

可明明是个很怪异的事情。

裴景执弓的手一顿,微微敛紧下颌,他将弓箭放回太监捧着的锦盒中。

搁托的声响,沈卿玦放下瞄准的箭羽,微微扬眉,清冷着眼扫来。

裴景道:“殿下若要这样的彩头,恕臣不能奉陪。”

沈卿玦扫了一眼锦盒中的龙鳞霜寒弓,视线落在裴景脸上,薄唇扯出一抹弧度,“怕输?”

两个字虽是淡薄,可轻蔑之意尽显,毫不遮掩。

裴景坦诚颔首:“是。”

“此香囊对臣意义特殊,尤其珍贵,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臣也不愿,将之落于他人之手。”

他每说一个字,沈卿玦脸色便凉一分。

这样的对峙下,视线毫无顾忌,落在那枚精致小巧的香囊之上,极雅致的品月色,针脚细密工整。

和他那一枚,其实没太大差别。

不能说她厚此薄彼。

但是,沈卿玦眼尖地注意到,裴景腰间系的这枚,分明是双尾锦鲤,莲池嬉戏,鹣鲽情深。

而送他的那只,云霞散漫,连寓意她都想了许久。

“皇兄和裴翰林这是不比了?”

两人身后响起一道踉跄的脚步声,似带着三分醉意,翼王扶了抚衣襟下摆,迈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