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径弯折,石砖铺向岔口,姜晚笙笑着退了半步,就在她喜气洋洋答话时,脚下忽然一拌,撞到一堵人墙。

裴景脸色惊变,快走两步,然而已经来不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抓住姜晚笙的胳膊,翻转,她后背撞人的姿势,换成了枕他臂弯里。

沈卿玦垂下眼眸,目光清寒,冷冽得仿佛结了一层霜。

姜晚笙先从横着的视角看见跟在后面的西风西岭两大护卫,同时檀香浸润,冷意袭人,再抬眼,就见沈卿玦冰块一样的表情睨着她。

她根本来不及考虑自己刚才兴致勃勃说的“有空”有没有被他听见。

一想到他跟裴景同时出现,血液都要冻住了。

“太子殿下恕罪!”

她窒息地咽了咽口水,慌忙地挣开,低头跪在青石板地上。

裴景随即跪在她身侧。

“参见太子殿下。笙儿直率莽撞,无意冒犯,还望殿下海涵。”

沈卿玦黑色的锦靴踩在青石板上,砖缝处掉落几片叶子,他垂眸睨着这二人,只觉得说不出的扎眼。

刚才那两句对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对他一再推拒,对别人就笑意吟吟。

莽撞直率?在他面前,跟这些词截然相反。

裴景觉察,知这位太子殿下性情凉薄,更加忧患,“殿下,是下官之过,愿领责罚。”

“冲撞储君,裴翰林可知该当何罪?”

“臣甘愿受罚。”

沈卿玦摩挲着一枚玉扳指,冷笑一声,周遭温度骤降。

正午,阳光浓烈,头顶却是冰凉彻骨。

姜晚笙仿佛陷进冰窖,她呼吸稀薄,缓慢抬起头,从面前的黑色锦靴,看到玄青下摆,和墨玉系在一处的白藤色香囊。

而主人正低头睨着裴景,脸色凉薄,黑眸似锋刃一般,刮骨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