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什么事儿?”程精觉得这个同桌对自己应该有什么误解,可他…不好解释。
祁守立马蹬鼻子上脸地凑过去,头枕到对方屈起的左臂弯上,吓得程精一个哆嗦,绷直了背。
“哎哟,别紧张啊,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借我枕枕。”边说还边无比自觉地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过程中祁守的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程精的手臂,隔着衣料,感觉有点微妙。
程精自知俩人这个姿势很是暧昧,他本来想把祁守的头拍到一边去的,可又怕自己一惊一乍的显得很矫情,于是催他:“那什么,你有什么事?”
“啊?哦,其实真不重要。”又不老实地挪了挪下巴,“我就是想问问你,和女孩子谈恋爱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吗?”
程精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这个人因为自己一句话专门去买了本狗血小说:“怎样?”缓过来又觉得莫名其妙。问他?他怎么知道。
“就是…嘶,”祁守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麻烦?”
程精也有点为难。要是跟他说是,那万一他听了以后不想谈恋爱了,自己岂不是破坏了一个大好青年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可如果说不是…其实他自己都是这么觉得的,麻烦。
“应该是吧。”到头来只好含糊地回答。
谁知道祁守的脑回路跟钢丝球一样,何止是迂回曲折。他自动忽略了这一part,硬是将话题变了性质:“应该?你没谈过恋爱吗?没人追你?”
程精无语:“难道我长得很像会早恋的人吗?”
“这倒不是,”祁守解释道,“只是你长得这么可爱,说没人追我还真不信。”
程精发现,祁守这人吧,性格虽然有点奇怪,忽冷忽热的,说话有时候也没头没脑,比如夸一个男生可爱什么的也是没谁了。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总是这样一本正经地夸别人吗?”
祁守明显没想到有人比他的脑回路更神奇,跟个神兽一样。脸上有转瞬即逝的空白。
“唔…没有吧,我看上去很严肃?”
有着神兽般神奇脑回路的程精:“嗯。”
等到肯定回答的祁守突然笑了:“可能是你都不笑,搞得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跟你嬉皮笑脸的,就不自觉地跟着严肃起来了。”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埋怨,又接着说,“话说回来,为什么都不见你笑啊?你是上辈子把笑点落在珠穆朗玛峰了吗。”
被一个人眉眼弯弯地调侃,虽说不是一次了,但这样清澈、毫无杂念、理不直气也壮地把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来还带点小憋屈的埋怨语调,程精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好像自己不笑就是在欺负他似的,明明对谁都没笑过。而这一刻,程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跟祁守这个智障儿童呆久了,他觉得自己突然很想对面前这个傻乎乎的新同桌笑一个。他静默了一会儿,说话也一样不过脑了:“怎么笑?”
然而声音太轻,刚好上课铃又响了,不知道祁守听到没。
程精只记得,那个课间,祁守最后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许久,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又好像是没有表情的。然后他把头抬起来,坐直,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没事儿”。
一直到很久以后,程精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意思。
上过高中的人都知道,每逢开学必有一考,俗称摸底考。除了刚上高中没什么底好摸的高一上学期,之后每学期开学都会有这样一场令人窒息的考试,就是为了检验那些祖国的食人花们假期有没有认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