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的谎言的麻生雅贵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三枝幸只是抿唇微笑,什么都没说,显然并不认同麻生雅贵所说的“没帮上什么忙”。

将口红收好,麻生雅贵只好说:“那么,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时间不算长的对话结束后,两人在咖啡厅门口分别。

看到麻生雅贵准备转身离开,三枝幸的手在身后攥紧成拳,深吸一口气后说:“麻生前辈!其实、其实……我、我喜欢你!”

三枝幸很清楚,她的告白一定会以失败收场,麻生前辈并不喜欢她,不会答应她的告白。但是,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如果这次再不将心里话说出口,那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了,所以,她爆发出了过去的人生中流逝掉的勇气,开了口。

话出口的瞬间,她的身心只有轻松,因为她知道,麻生前辈不会嘲笑她,也不会用随便的态度应付她,她喜欢的人就是这么一个温柔、绅士、尊重他人的好人。

果然,和三枝幸所想的一样,面对她的心意,麻生雅贵郑重地回复:“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但是,对不起。”

三枝幸早就料到了麻生雅贵的回答,她有些失落,却不难过:“不,您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的,在说出口之前就知道了,谢谢您。”

“还有一件事,”三枝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或许这话由我这个受益者来说有些恬不知耻,但是……如果您今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请一定立刻远离,不要再介入了。”

是个善良的姑娘啊。麻生雅贵想。不过,他可不是因为自己是个老好人才凑上去的。

因此,他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再见。”

麻生雅贵没有说“有事可以打给我”这种话,他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就不要去说会被误会的话了,更何况之后说不定这一生他们都没有再碰面的机会了。

驱车回家后,麻生雅贵把刚到手的口红给了文月霭,大致说了下刚才和三枝幸见面的情况。

“看她的气色应该是在那天之后就没有再使用过这支口红,言谈之间也像是放下了的样子,现在也可以和人正常交流了,”麻生雅贵说出了自己对三枝幸状态的判断,问,“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不,这只是她现在的心情,谁也说不准她之后是否会在什么时候又想使用这支口红。不过,也不指望她能永远放弃,只要这段时间她不会依赖它就行了。”说着,文月霭把口红放进了一个木制的匣子中,合上盖子。

麻生雅贵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保险装置,简单来说就是封印吧。”文月霭晃了晃匣子,神奇的是,里面没有传出物体撞击内壁的声音,“现在的三枝幸不再依赖口红,这正是口红和宿主之间的联系是最薄弱的时候,所以只要在这个时候封印它,就算你的那位同事或是什么人呼唤它,它都不会再出现了。”

原来如此。麻生雅贵懂了,之前他听到除非宿主死亡否则无法解绑的规则时还觉得奇怪,没想到文月霭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还真是什么都会懂,什么都会啊。”麻生雅贵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自然而然就知道这些东西了。”文月霭笑眯眯,“不说这个了,感觉如何?”

明明文月霭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麻生雅贵却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挺好的。”他这么回答。

没错,挺好的。

事件完美解决,其中因缘也完全弄清楚了,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他还是文月霭,还有编辑社的同僚们,全都在预期中没有因此遇到危险。

虽然被卷入这件事并非他的本意,可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异常和谜团的好奇心,他完全可以在确认自己不会受到影响后直接装作不知道,而不是介入到这个程度。

他确实符合法律和社会意义上的好人的定义,不过,在面临危机时他做不到无私,他会优先保全自己和亲友,就像这次,如果口红有伤害到文月霭或者是自己的可能性,他会毫不犹豫抽身,三枝幸会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再管。

说到底,他对于非日常与神秘事件是有兴趣的,却又不希望让自己亲近的人承担非日常带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