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十鞭,一鞭不落。
寂麒握着藤的手背到身后,不住地颤抖,呼吸急促,下颌也在不停地颤动。
苍老的眼眸,通红至极,似心疼,似无力,尽杂糅于浓浓的愧疚。
老人拖着疲累的声音,“寂归枫,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马上就停止那些荒谬的实验,过往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寂归枫脸色苍白,闻言只是动了动眼珠子,然后又重新沉寂。
根深了十余年的执念,哪能一朝一夕彻底摧毁?
更何况,寂麒了解自己的孙子,那执拗劲儿,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一定会悔改。
想到此,脑海深处的回忆又接踵而至,老人身形晃了晃,即便是岁月都不曾压弯的脊背,在这几秒内恍若沉了些许。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粗粝沙哑,“归枫,他们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十八年前就死了!人总要往前看,你沉溺于过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可能失去当下的人?”
寂麒也不想再重提当年的悲剧,但到头来,却是他至亲的人,逼着他再重新坠入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一句话,伤害的又何止是寂麒?
寂归枫喉咙感到一阵的艰涩,垂在两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握成拳,并不锋利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他却毫无知觉。
寂麒遥遥地望向天外,“我老了,杳杳却是那初生的新日,她来我们寂家一日,那便是我寂麒的亲孙女,没有我把人家拐到寂家来,陪着你受尽千夫指责的道理。
我确实已经看不透你的心思,但我希望,如果这些日子,你对杳杳的感情不作假的话,你能为那个可怜的丫头着想,话已至此,你好好考虑吧。”
他长叹了一口气,面目悲怆地离开客厅。
只留下寂归枫满眼红丝,喘着粗气。
面上是从未有过的茫然,是对他这十几年如一日坚持的茫然。
他……真的错了吗?
可是,他好像真的快成功了……
杳杳……
杳杳该怎么办?
他的杳杳,他的小太阳,那么娇气,要是被别人骂了,肯定会哭得很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