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得不说,避出府去养病,总要比现在就替她寻个贩夫走卒好些。前者是顾忌两家的颜面,后者可就完完全全是打章家的脸了。姜老太太一向都顾全大局,说是替姜辛说亲,也不过是吓唬她,怎么可能真这么做
姜老太太沉思不语,竟认真的盘算起姜辛的建议来。
许大舅家穷成什么样,姜老太太心知肚明。再好的涵养和脾性,可在金钱面前,亲情也会扭曲。姜辛未嫁是娇客,许大舅来打秋风,她送几两银子,于许大舅家那是恩人,对她定然感激不尽,恭敬不已。
可要是她背井离乡,寄居到许家,那可就是另一番待遇了。
倒正是考验她的好机会。
姜老太太一咬牙,道:“成,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可要记好,你去是去,除了随身衣物,什么都不许带。”
姜辛答就的十分痛快,果然回去就开始收拾衣裳,孙妈妈受老太太委派,就在一旁盯着,见她果然只带了简单的梳洗用具和换洗衣裳,其余胭脂水粉,竟是看也不看,更别说舍不得了。
孙妈妈也暗中称奇。从前不了解,如今渐渐熟悉,她倒当真觉得这位姜二姑娘颇有不同寻常之处,哪个闺中女子不娇弱怯懦在城里福都享不够呢,连去趟庄子都要兴师动众,一年半载未必去一次。冬天嫌冷,没有上好的炭火,夏天嫌热炕,到处都是蚊子,去的时候还有点兴致,等回来时就抱怨个不停,恨不得再也不踏进庄子一步。
更遑论是要去乡下庄子上住
这许大舅家在蓟州乡下,可比庄子上还不如,不说用度摆设,光是吃的,那都是食不裹腹。他家人口多,赋税又重,一年辛辛苦苦到头也剩不下几斤余粮,见天的稀粥稀汤,连顿饱饭都难,就更别说吃肉了。
那日子再寒酸不过,若府里哪位姑娘知道要去乡下住两天,不得哭死才怪。
可这位二姑娘,倒似是巴不得似的,真让人难以理解。
姜辛由孙妈妈押送,径直出了二门,不想对面走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见到姜辛,不禁愣了一愣,开口道:“二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来人是姜家大房的嫡长子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