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只瞟了章哲一眼,就将眸光垂了下去。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在她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会徐徐图之。现在,她只愿章家人有多远走多远,她谁都不想招惹。
章哲很快反应过来,拱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姜辛应答的一板一眼,可以说古板之极,并不讨喜。
可就因为是在这种突发状态下,她的一板一眼,就带着格外的稳重。那清亮的眸光里似乎早就把章哲的把戏看的一清二楚,没有烦怨,没有指斥,没有尴尬,亦没有无地自容。
只有安静。
静的像一滴尘世之间遗世的水滴,不染纤尘。
她是她,他是他,即使同处在一方天空下,她迎风,裙角轻旋,硬是将自己隔绝成一幅的美景。
章哲几乎能在这幅画上写下一段旁白了:不惹尘世扰喧哗。
尘世如此热闹,独她心里一片荒芜。
姜辛的疏离表现的并不明显。
那是因为眼前的人是章哲,换成章贤,就算再不得体,要是他敢缠着她,不,哪怕是他跟这么大喇喇,一副居高临下,高傲又冷淡的跟她说话,姜辛也早就翻脸走人了。
天知道,她有多痛恨章贤那副君子模样的脸。
看似正人君子,其实全是恶毒心肠。看似不苟言笑,其实骂起人来也是引经据典,长篇大论。看似一本正经,其实惯会颠倒黑白,还会血口喷人。
姜辛心底泛起痛楚还有羞愧,不自禁的有些颤栗。 顶着章哲打量的视线,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忙收敛心神,重新站成一株平静的白杨。
章哲却很敏锐的察觉出来了姜辛对他的抗拒,他颇为玩味的咧嘴笑了笑,道:“哦,原来是姜二姑娘,恕我眼拙,失礼失礼。”
说着失礼,可语气并不诚恳。他有心想要再看看那双异于常人的黑白分明,又如静水沉珠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