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你为什么这么说？”

“老钟这个人，看起来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是他在很粗糙的行迹表面之下，却又有很缜密的安排。这种行为就像是下棋一样，未雨绸缪地布局。那么贵重的东西，他说送人就送人，说明在事态出现之前，他就已经料到了这枚子弹在你手里有用。”

“预料到的？”龙川有些懵，“那也太恐怖了吧？”

“别忘了我们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说起恐怖，我们所有人都是怪物。但是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尽管不想承认，可他真的很厉害，这种谋局的能力，是我还要学很久的东西……”张行舟叹气，“如果不是因为他过于散漫，喜欢特立独行，这个行动指挥官交给他来做或许更合适。”

“连长，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指挥官！”龙川真诚地看着他，“你从来都没有私心，不贪功冒进，处处谨小慎微。我师父曾经教过我一句话，说‘出入险境，必须如履薄冰’，领头的人如果没有这样的意识，只需要一个错误的决策，就会让全军覆灭。我虽然平时不善言谈，但我看得出来，进或退的尺度，你都把握的非常好！你要相信自己就是最好的！”

张行舟看着龙川，片刻之后嘴角微扬，“真是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反过来鼓励我。”

“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龙川有些紧张地摩挲手里的枪。

“没有，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们都并不完美，所以，一起进步吧！”张行舟说。

一起进步吧！这话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上级对下属说的话，倒像是学生时代一起打球的好兄弟，有一天突然要发奋图强要考一所好大学，于是和你互相加油打气，说“我们一起进步吧！”

龙川原本以为张行舟是个冷酷，雷厉风行的人。

因为在他指挥队伍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

可是私下交谈起来，龙川又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亦师亦友。

这种感觉，在他师父去世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张行舟看到龙川的眼睛里泛起光亮，心知这小子肯定内心又澎湃了，给自己加上了某层“滤镜”。

无声笑笑之后，他拍了拍龙川肩膀。

“你留意一下周边动静，我去那边看看。”

“好。”

“好？”

龙川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起身，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军礼，“是！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