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刘红梅哭笑,只能任由姜溪给她消毒伤口。
“你哥哥嫂子打的?”
姜溪问。
刘红梅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们只是要钱,还不至于打人。”
姜溪捏着镊子的手,逐渐被汗水浸湿了。她蘸着紫药水,屏住呼吸在她的伤口上轻轻擦拭,生怕再让她疼半分。
“那就是张坚。”
刘红梅没做声,肩膀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今天早上,她刚把张菁菁送进学校,就被张坚堵住了路。
张坚威胁让她回家,刘红梅拒不答应。
光天化日下,张坚把刘红梅扯走了,在一个鲜有人经过的小树林里,张坚把刘红梅扒光,绑在树上打了一顿。
“我身上都是伤,不敢去上班……”
刘红梅的声音越来越小。
门外,张七仔找出姜溪家的水果刀,插进袖口。
他朝屋里喊了一嗓子。
“你男人我见过,小白脸有什么好怕的。你带我去他们单位,我一把刀插在他脸边,他这辈子都不敢欺负你。”
刀……
姜溪冲到张七仔身边,拍了两下后,从他袖子里找出自己家的水果刀。
她黑着脸,把刀收了起来。
“你想拆伙?”
拆伙这两个字就像开关,瞬间熄了张七仔的火。他耸了一下肩,眯起眼睛笑声音也软了很多。
“我只是开个玩笑。”
姜溪白了一眼张七仔,关上门,回到刘红梅身边。
她细细查看刘红梅的伤,她身上密密麻麻的,新伤叠旧伤,让人不忍心再看下去……
“红梅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刚认识你的时候,”
姜溪哽咽着,剩下的话就像一把刀,横亘在喉咙里。
她第一眼看见刘红梅时,只觉得她是最幸福的女人。她热情大方,无微不至照顾着家人。身边有懂事漂亮的女儿,有顾家疼人的丈夫。
然而,眼前的一切,姜溪只觉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那是演戏,都是假的。”
刘红梅将将三十岁,眼底仿若枯井。
姜溪凝视她的眼睛,看不到半点生机。
她嫁给张坚十年,张坚欺辱了他十年。在张家的每一天,刘红梅都过的生不如死。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娘家遭那么多罪,她也不想回到张家的理由。
“直到现在,他每天练习我的笑容。只能露出八颗牙齿,不能多也不能少。错一点就是一个嘴巴。”
刘红梅颤抖着,撩起自己的裤腿。
姜溪低头看去,只觉得自己眼睛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