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几岁给秦老当警卫员时，最羡慕的就是秦牧野。

羡慕他有父亲为他殚精竭虑，为他操碎了心。羡慕他在生病时，秦驰能彻夜不离，守在他的病床前。

如今，他羡慕秦牧野在当婚的年龄，有父亲为他操持一切。

“身在福中不知福。”

姜浩讥诮。

陡然间，听见这句话的秦牧野收回目光。

他眉眼间那层淡淡的冷不见了，转为怒火，瞬间暴增的怒火。

“姜浩，你就像只狗。”

狗这个字刚说出口时，秦牧野的怒火卡膛了。

不知为什么，在烈火腾腾中，他眼前浮现出姜溪的影子。姜溪在听到狗这个字时，瞬间冷得像个冰人似的……

桌子边，姜浩的反应和姜溪类似。

他眼角低垂，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秦牧野皱起眉头，疑惑地思索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姜溪？或许是他们都姓姜吧，肯定是这个原因。

短暂的失神后，秦牧野看向姜浩。

见姜浩坐在桌子边，无声无息。

秦牧野的心底突然泛起异样，心底的愤怒消失大半。

“你要真觉得我是身在福中，我宁可和你换。

姜浩，我爸从小怎么对我的，你应该知道。谁的父亲会在九数寒天把孩子扔进冰河？谁家父亲会因为一粒米掉在地上，把他打到住院！”

姜浩双手扶在双膝上，眼底一片黑暗，却依旧没说话。

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秦牧野走过去，在接近姜浩的地方站住了脚步。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秦牧野心底多少有些愧疚。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约莫五分钟后，姜浩嘴角扯了一下，依旧是原来轻蔑的笑。

“你还真是幼稚……”

这一次，秦牧野只是心烦，但没有回嘴。

“和狗抢食的日子，我过了十年，想和我换一下么？”姜浩的手指尖，顺着桌上上的木纹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秦牧野仿若雷劈似的，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