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慈悲菩萨 冷血大仙

烈日当空,发生在某处农田的一段小插曲。男孩说:“娘,阿旺它水也不肯喝一口啊,怎办?”

女子说:“闻说几个村子的耕牛也是这个样子,连日来不吃不喝。”男子说:“牲口若是害了传染病,我们这等贫苦庄稼便惨了,老天爷真不开眼。”女子说:“阿旺是我们唯一的财产,它死了,谁帮忙耕种,惨了。”男孩说:“陆叔的牛也病了,但他家中的猪公,猪乸,小猪,母鸡和小鸡都没有生病,为什么了?”女子说:“天晓得。”

男子说:“管他的娘,走吧,想冻僵在这里不成。”轻飘飘的雪霜,洒在牛躯,本身有神没气的阿旺,突感愤愤不平地哀嚎挣扎,似控诉天之不公。男孩说:“阿旺,让它冷死吗?”女子说:“阿旺死了,我们一家也活不下去。”男子说:“他妈的,你快带儿子回去。”农夫嘱咐妻儿后,突然转身跑去。

女子说:“小福啊爹,你要干嘛?”男子说:“老天不仁,雪上加霜,冷死阿旺就是绝我一家活口,先把我这老粗冷死好了。”女子说:“当家的死了,我们孤儿寡妇怎活下去,一块儿死了干净。”男子说:“好,阿旺,我们一家人陪你跟这臭老天抬杠作对。”贫农一家,虽感到前途绝望,愤然轻视生命与耕牛一起寻死,但,互相不离不弃的情操,珍贵无比。

亲情可贵,生命更加可贵,雪仍无情地密降,可是耕牛阿旺却深受这份真情感动,振作起来。男孩说:“阿旺有回力气,病好了。”男子说:“我们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天也绝不了人。”牛,极具灵性的动物,就像阿旺,不知因何放弃生命在绝食?但因贫农一家的温情而重燃斗志,决与无情的天公斗到底。

一团耀目金光悬浮半空,这与六月飞霜降雪,不无关系。取道火焰山的冰魄大仙,已把冰晶藏于风后铁娘子身上,否则,只要是它所过之处,大地万物生态早将冰封僵毙,岂止像严冬降雪如此简单。人间一段小插曲,吸引冰魄大仙注目,想得出神。冰魄大仙说:“天不绝人。”天际云海翻涌,现出缺口。

霜雪溶化,变相是把冰魄大仙神能克制下来的力量,源自天外,穿过云层,遮去半边天空的一座庞然巨物,非金非铁,豪光万丈。这正是西方极乐雷音寺的部分,大善如来的宝坛,拥有无尚异能的佛道法器。卍字金轮曼陀罗。冰魄大仙说:“如来。”

法轮中心开启,一名端庄圣洁,身如白玉的使者,脚踏莲座缓缓降下。来者是小善观音。小善说:“如来座下菩萨,恭迎大仙法驾。”

冰魄大仙说:“何事?”小善说:“人没干伤天害理的罪孽,天也绝不了人,这两句话,大仙认同否?”冰魄大仙说:“让路。”小善说:“牛,是很有灵性和善良的生物,知道天要无理惩治它们的一个同类而忿忿不平。”冰魄大仙说:“暴力王。”

小善说:“实不相瞒,暴力王是经历五十世的牛妖,得本座一口仙气度化,心地善良,纵有不对,罪不该绝。”冰魄大仙双足交错一扭,脚下的金凤凰解体,羽片构成扇状。冰魄大仙说:“违抗玉旨?”小善驾着卍字金轮挡路,克制冰魄大仙神力在前,言出不逊,惹来敌视对待。

小善唉了一声。奇寒袭体,小善心知不妙,观音多变多能的形态,化出千手戒备。小善说“本座只希望大仙依理酌情,别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