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简章，学校的宗旨当然不会变。”乐老师笑了，说“咱们师生今天是私底下聚会，我不会说场面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老师就是以对学生负责任的态度，唠点儿实磕。”

乐老师把酒杯放下，很像是把聚会当成了课堂，开始了他对目前教育现状，刚升格的“绿山工商学院”深入剖析了起来。

他说：现在的高等教育已经过了“天之骄子”时代，就一个字“扩”。学校规模扩大，招生规模扩大；过去技校，中专，专科，本科院校是不同层级的培养模式，已经成了过去式了。

“你们还记得绿山当年有不少技工，中专学校吧？”乐老师说“现在都合并成职业技术学院了，学校还是那个学校，老师还是那些老师，但学生不再是技校生，中专生，统称为大学生了。为什么？”

“自欺欺人，拉大旗作虎皮。”一直默不作声的德子，声音不大冒出了一句。

“话不能这么说。”乐老师看了德子一眼，说“这是时代发展的需要。”

“乐老师说得没错，我在报社工作，现在各企事业单位招聘，首要条件就是学历要求。”甄玲玲随了一句。

“没错，学历文凭，已经是必不可少的求职敲门砖了。”乐老师说“所以啊扩招后，就让那些过去不够标准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也能顺利的进到大学校门，成为一名大学生，给他们一条更好的出路。”

“您也说了，学校还是那所学校，老师也还是那所老师，就是换了个唬人的招牌。”德子冷笑了一声“本来就是一所中专，技校的教学水平，变戏法也不会那么快，就能一夜之间培养出大学生来？你们发的那一张一点含金量没有的废纸毕业证，除了坑害了学生，家长，还造成了多少社会资源的浪费。”

同学中，朱子顺内心最佩服的就是德子。他身上有股特立独行，桀骜不驯的劲头；不从众，独立思考，只做自己。

但就像他辞掉，人人艳羡的市府办公厅秘书工作，到乡下创办养鸡场，不被多数人所理解；他这番怼乐老师的话，显然也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