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方便说吗?”朱子顺见阿珍满脸愁容,便说“要是不方便就不说。”
“不是。”
阿珍这才抬起头,把公安转交到家里的那封信缘由,原原本本的说了起来。
她说,老公自从被判收了监,差不多快八年了,音讯全无。她只知道老公是被关押在南宁监狱。
“我给他写过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但我从来没有收过回信。”
阿珍告诉朱子顺,前几天县公安,把南宁监狱春节前,允许家属探监的通知,送到了她家里。说是现在司法提倡人性化,亲情感化这些,有利于罪犯改造。
“好事儿啊。”朱子顺说“机会难得,这么多年你们没见面了,年前去探望一下,他也会开心,高兴的。”
“可是我……”阿珍摇了摇头“我长这么大,最远就是娘家到婆家峤县,从来没出过远门。婆婆眼睛不好,想去也去不了。”
峤县的年轻人,只有最近几年,除了成群结队到广东打工,并没有什么机会离开故土,去一趟五六十公里外的市内,都算是难得,不容易的大事情了。
“你是想去看他?”朱子顺问道“一个人去南宁,路上又担心?”
“嗯。老板娘说年前路上特别乱。”阿珍低下了头“她说我没出过门,到时候找不到地方,见不到人,再把自己让人贩子给卖了。”
阿珍这话,如果是从城市里同龄女孩子口中说出,朱子顺会觉得是矫情;这几年走过了一些乡镇,在峤县也呆了不短的时间,他开始能理解阿珍内心的忐忑。
在峤县,阿珍除了与一个瞎婆婆,五六岁的儿子相依为命,她曾说过,此地,并没有可以信任和能够真正帮助她的人。
那个和她有名无实的老公,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为了她,身陷囹圄,并将在铁窗中度过最好的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