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顺觉得有些讽刺,上回在曲雅父亲烧烤店里,这次在火车上,竟然都是和他不待见的“老四”无形中扯上了关联,还都帮了忙,应了急。
小伙子主动告诉了朱子顺自己的名字,热情相约过年到“四哥”家一块儿聚聚,朱子顺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跟一个一面之交不知底细的人,他不想有过多的瓜葛,也没必要。
第二天早上,火车正点到达了绿山站。说也奇怪,明明南京的温度要比绿山高差不多十几度,朱子顺倒没有了冷的感觉。
回家,回家过年那份特别的心情,温热着他的周身。
在南京,他和公司通了年前最后一次电话。蓝小姐告诉他,董事长春节不回意大利,要在绿山过一个中国年。公司放假六天,朱子顺三十到了绿山后,就不必赶回公司了“蛮辛苦的”,节后按上班时间到,就可以了。
来“佐拉”大半年,朱子顺已经开始习惯蓝小姐这种“没人味儿”的礼貌用语了。今年在工作中,尤其是业绩上的表现,他自己是满意的;虽说公司答应的提成,要拖到年后才能兑现,但丝毫不影响朱子顺此刻的好心情。
刚走出出站口,一身寒气的曲雅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伸手就要接过朱子顺的行李,笑眯眯地说:“我还担心你,赶不回来过年了。”
朱子顺轻轻推开曲雅,说:“不方便了,还出来干嘛?行李重你就别伸手了。”
曲雅搀着朱子顺的胳膊,两个人朝22路公交车站走去。朱子顺这才发现,不到两个月时间,绿山站前面的一排门脸房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儿,这儿变化这么大?”熟悉的街景突然陌生起来,让朱子顺有些不适应。
“你还说呢,新来的市长可有魄力了,现在,凡是街边自家搭得小房都要限期拆掉,说是要争取国家第一批卫生城市。”曲雅说“我爸那个烧烤店过了年,都够呛了。街道管事的说是排烟不合格。”
“开发区建的差不多了,该轮到咱们市内了。”朱子顺说“你爸上了岁数,不干就不干吧。你这说话就要生了,让他抱孙子玩儿,闲不住他。”
曲雅用拳头敲了一下朱子顺,笑得合不拢嘴,直说:“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