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东厂前，“苏三”“玛利亚”吸取了来时的教训，让那位年轻女职员带着去了卫生间，做了“清空”的工作。估计，路途中那间“茅房”和玉米地让她俩记忆太深刻了。

文主任很细心，不知什么好时候提前买了一大塑料袋水果，汽水，放到了车里。还一再对朱子顺说：“照顾不周，多谅解啊！”

临上车前，“苏三”“玛利亚”还和冷厂长来了个贴面吻，让这个见过大场面的老领导受宠若惊，口中不停地说：“呦，呦，老外这热情劲儿就是不一样。受不了。”

老黄将“小霸王”开出去很远了，冷厂长，文主任还站在原地频频挥手。

“朱子，今儿要是换咱俩来办这事儿，有这景吗？”老黄边打着方向盘，边和朱子顺说“妈的，现在见着洋人跟见祖宗似的。自己人到互相瞧不起。”

朱子顺只是回应了一笑，没说话。这事儿其实在自己身上也有发生，当见到“佐拉”公司董事长不是金发碧眼的老外，而是一个意大利籍华裔的弗朗西斯林时，当时他也很失望。

可能因为有了来时的经验和心理准备，尽管路况还是一样的糟糕，“苏三”“玛利亚”没有再表现出更多的不适。

可能是顺利地完成了合约签订，两个人叽哩哇啦情绪不错地聊了一路。

将近晚上六点，车才停到了银帆大酒店门前。“苏三”“玛利亚”向老黄，朱子顺表达了一番谢意，才拖着有些疲惫的双腿，缓缓地走进了大堂。

上了车，朱子顺发现文主任给的那袋水果，饮料还原封未动放在座位上。便跟老黄说：“你拿回家给孩子吃吧。”

“见面分一半，你也装一些。”老黄见朱子顺直接把袋子，放到了驾驶员位置后面，没有分装的意思，也就不再推辞“我先送你回家，明早你也不用动，就在家门口等着，我来接你。”

第二天上班，朱子顺见董事长到了。赶紧拿上和江东国棉一厂签好的合同，送到了他的面前。

董事长看得很认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合同收起来后，对朱子顺说：“待会儿，你和老黄去银帆大酒店接一下专家，不用回公司，直接带她们去市内各商场‘佐拉’柜台转转，中午找一家像样的餐馆吃顿饭。”

朱子顺印象中是第一次，董事长破天荒地从皮夹里掏出三张五十元大票，递到朱子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