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午饭,朱子顺便把小范叫到跟前,问他最近几天和“桃园总厂”电话联络有没有新的进展;小范摇摇头说:“小关厂长根本不接电话,倒是陈老板一直打电话催我们,去处理面料的质量问题。”
正聊着,被安排和他一同出差的章工走了进来,把公司订好的火车票递给朱子顺,轻声轻气地问:“朱经理,我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出差都要准备什么?”
“可别叫我经理,叫我小朱好了。也没别的,就是带些自己的日常用品,”朱子顺见章工拿个小本子,在做着笔记不禁觉得好笑“对了,最重要千万别忘了身份证。”
“不用带吃的吗?路上不是要两三天吗?”章工停下手中的笔,一副认真的样子。
“零食你随意,干粮,主食就算了。”这趟苦差意外落到朱子顺头上,既错过了女友的生日,又前途未卜;本就让他难有好心情,这个章工又像个要准备郊游的小学生,让他有些烦躁,便说“重要的是看准发车时间,别误了点儿。我等你,火车不等你。”
“谢谢,记住了。”章工这才合上笔记,刚要离开,又想起来什么“到时候你能在进站口等我吗?我怕走错了。”
朱子顺挠挠头,说:“那就进站口见。”
下班前,朱子顺给索琪打了电话,让她在“大富豪”门口等他,见一面。
索琪在“大富豪”上班时间黑白颠倒,夜总会的节目通宵达旦,她负责收款记账,总是工作到下半夜。但她的状态却看起来很好,总对朱子顺说:“比在工厂里爽多了。”
索琪知道朱子顺不爱见姐夫老四,便提前站在到大门口等着他。
朱子顺告诉索琪,公司临时派他去枫桥镇,周一就得出发,想在这个周日提前给她过生日。
“你没听人说啊,生日不能提前过。”让朱子顺有些意外,索琪并没表现出特别失望,说“再说周日这儿生意最火爆了,我也脱不开身。”
“那就等我回来给你补过吧。”朱子顺掏出上午买的项链,递到索琪手上“送你的生日礼物,等正日子再拆开看吧。”
索琪也不顾周围人的眼神,抱着朱子顺的脸就是一通狂亲。
“你就进来呗,我领你去吃个自助。”索琪拉着朱子顺的手,就要往门里拽。
“不了,爸妈还在家等着,我也得准备出差的东西。”朱子顺打心里不想进“大富豪”的门,说“等我回来吧。”
周一的行程是先到沈阳中转,还要在当地住上一晚,朱子顺除了准备了洗漱用品,旅行包里只装了一条烟和借支的差旅费。一贯精打细算的陶总,这回批下来的费用很大方,一是考虑到此行是两个人,还想到此去事情麻烦,时间长短没法预料。
这一大笔钱,朱子顺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把它塞到拆封的烟盒里,相对比较安全。
朱子顺是卡着点儿来到车站的。刚到检票口,便见章工歪斜着身子,提着一大旅行袋,肩上还背着一大包,冲他颠颠儿的跑了过来。
“你可来了,都开始检票了。”章工的额头渗着汗珠,气喘吁吁。
“来得及。”朱志顺把章工的旅行袋接到自己手里,立马感觉分量不轻“你都带了些什么?搬家吗?”
章工跟在朱子顺后面,说:“昨晚在家收拾到了大半夜,还有好多东西实在装不下了。”
本来和这位章工就不熟,又是个女同事,朱子顺也不好再多问。
列车开行后,章工不是捧着一本纺织专业书读着,就是凝神看着窗外的景色。两个人尬聊了几句,都不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朱子顺只好从推小车的列车员那儿,买了本八卦杂志看。打发着时间。
好在从绿山到沈阳,火车运行不过三个半小时。下午五点刚过,列车正点停靠到了沈阳站。
两个人随着潮水似的人群,刚走出出站口,一群手拿“旅馆”“住店”牌子的男女便围了上来。朱子顺走在前面,目不斜视躲闪着这群人,走出一段再回头看时,章工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后面,不见了人影。
朱子顺连忙逆着人流,返身往回找;只见手持广告牌的三五个老年妇女,拽着章工的衣襟不撒手,像是老鹰逮到了一只小鸡。
“你们这是干嘛?”。朱子顺拨开其中的一只胳膊,向这些人质问道。
“这个小姐要住店,关你什么事?”老妇女的话横着就出来了。
“我们是一起的,已经定了旅店。”朱子顺说完,一把拉过被包围在中间的章工,脱离开这群老妇女的纠缠。
“怎么回事儿?”朱子顺回头看看这些人没再跟来,问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