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眉峰皱起，似乎在想我这话的真假。
我颤着手，慢慢用力。
“要么做我的奴隶，要么滚出我家，你自己选？”
“那个……奴行不行？”
他嘴角玩味，嬉皮笑脸的开口，显然是觉得好玩。
我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来。
我知道，他现在还不会放任我死去。
他对猎物向来有耐心。
他脸色阴沉，夺走我手中的剪刀。
扎在自己的心口上，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解开一带，露出强劲有力的胸膛来。
闷哼一声。
“咬我！”
我盯着不停流血的伤口许久，没动弹。
这是谢云桓的秘密，喝了他的血，能增长修为，能治伤。
上一世，他听他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是那么的幸福。
以为这是他对我的信任。
我跟他保证，会永远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死去。
现在我只希望血流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最好就这样死了。
他见我不动，笑着一把拉了过去，轻轻在我耳边吹气。
“阿秋，喝我的血能帮你治伤。”
我故意拖延时间：
“为什么？”
“别问了，快喝。”
他抖了一下，捏住我的后颈贴在他的胸膛上。
“疼了可别怪我？”
“嗯，不怪！”
我勾了勾唇，嘬了一口，感觉不解气。
狠狠地咬了上去。
他疼的闷哼了一声，但没叫我停。
我觉得没意思。
“你血太香了，没扔住，不好意思啊！”
抬手摸了摸脖子，果然伤口已经消失了。
见效真快，简直就是行走的灵丹妙药。
我大发慈悲，撕了他的衣服，给他包扎。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答应。”
“答应什么？”
“做你奴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最后两个字，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真的吗？”
“嗯。”
我得寸进尺。
“那叫声主人来听听？”
“主！人！”好像还挺享受。
好呀，谢云桓你个变态，上辈子这个时候我好吃好喝，细心体贴的照顾你。
你特么给我来了个一箭穿心。
这辈子我就算杀不了你，也要狠狠的折磨你。
“很好，既然如此，那主人现在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要不要？”
他系衣带的手顿了顿，疑惑地抬头。
“要？”
“把你这血，给我一盆吧。”
他皱了皱眉头说：“好！”
他什么都没问，就往自己的心口捅了一剑。
随着剑锋涌出来的鲜血，被他用从储物袋中拿出来的玉瓶装了起来。
“这样这真的不会死吗？”
我心想，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将玉瓶递给我，“剩下的，下次给你，等我再吃几颗补血丹。”
“你要是觉得亏心，就让我做你的男人。”
“呸，想得美。”
我踩了他一脚，转身跑了。
果然，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5
半梦半醒间，谢云桓眼神阴冷，出手狠辣。
手中寒光剑一闪。
我不敢置信的抬头。
却只得到一声冷冰冰的：
「对不起！」
呵
有什么用呢？
敲门声响起。
我擦掉额上的虚汗，起身去开门。
没人，门口放着可口的饭菜。
墙角间间闪过白衣的一角。
我端起案盘，出了门。
……
何微微一听说是谢云桓亲手给他做的饭。
当下忘了昨天的不愉快，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不错，不错，不愧是仙人做的饭菜，就是好吃。」
「人长得这么好看，厨艺也是一绝，却偏偏看上你这么个穷鬼，老天无眼啊！」
她一边吃，一边看着我，嫉妒的眼睛要喷火。
我搭上她的肩膀，跟他说：
「男人吗，都是口不对心的。」
「他嘴上说着喜欢你，其实心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真的吗？」
何微微眼里的妒火变成了欣喜和羞涩：
「可是，他以死相逼啊，这难道也是假的吗？」
我接着忽悠：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他为什么让我送东西给你吃？」
「是啊，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又不好意思。」
「可是……」
她还想再说什么，都让我堵了回去：
「没什么可是的……」
「你没事常来我家转转，他迟早会愿意娶你的。」
「但是有一点，你可别说是我跟你说的，男人吗，你懂得。」
……
我亏心夸了谢云桓好一通，才让何微微觉得谢云桓是喜欢他的。
从那天起，何微微便三天两头的往我家跑。
谢云桓烦不胜烦，动不动就拿着扫把把何微微往出去赶。
我告诉谢云桓：
「我们吃的喝的，可全都指着何家租给我们的地，你就算再不情愿，也要把她伺候好了。」
「要是不愿意，也行，收拾包裹，走人。」
他咬牙切齿的答应了，倒也真的没有再将何微微赶出去。
何微微高兴极了，以为是自己的死缠烂打起了作用，跑的越发殷勤了。
我也趁此机会，开始实施我的计划。
上一世，我们搬到上京城住了几年后，谢云桓在一家隐秘的地下拍卖行买到了一件宝物之后，便恢复了修为，带着我回了他的宗门，天门宗。
当时我记得，有个叫做「遮天蔽日」的斗蓬法器被人嫌弃，没人理会。
我问谢云桓，他跟我说：
「只是个藏匿踪迹的小法器，没什么用。」
「你当初戴的那个可以随意变换容貌的面具不也一样吗？」我不解。
他笑了笑，解释：
「差远了，我的面具是上品灵宝，这只是个黄阶普通法宝，也就对刚入门的炼器弟子有点用吧。」
「那我要是有了这个东西，你能找到我吗？」
他与我十指相扣，蹭了蹭我的额头：
「如果没结契的话，可能找不到吧……」
想要彻底摆脱他，就必须先拿到遮天蔽日。
不然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于他而言，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不过，既然是修真者开的拍卖场，凡人自然进不去的。
除非，我也是个修士。
……
「秋秋，你衣服破了，我给你补补吧。」
冷冽的梅香吸入，谢云桓别扭的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有了主意。
「你说你是的仙人。」
他淡淡的点头：「嗯。」
我脱下衣服，递给他：
「有什么证据吗？」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不懂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不是已经看到我真正的样子了，这还不能证明吗？」
「这算什么，江湖上变戏法的手艺人会得多了去了。」
「前几天我还在城里看到街上有人吞剑入腹之后还活蹦乱跳的呢。」
我看他不说话，冷了脸：
「你要是不说我实话，恕我不能再留你。」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修仙。」
我心下一喜，却故作嘲笑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糊弄我。」
他有些急了，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秋秋，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
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
「那就试试吧。」
他貌似很高兴。
拆开手上的布条，露出狰狞的伤疤来。
拨下头上的剑簪，从结痂的伤口旁边，又划出一道新伤来。
我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胳膊，手掌扶上他的伤口，想要替他疗伤来着。
恍惚间，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天门宗的日子。
修真界残酷，修行不易。
每次他外出，回来的时候，总浑身是伤，可怜兮兮的求我帮他治伤。
我一边骂他，给他治伤，一边又很心疼，问他：
「能不能不要那么拼，能不能不修仙啊？」
他说：
「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不管过程如何艰难，她都要走下去，至死无悔。」
那时的我，深恨自己资质不佳，不能帮到他，只能看着他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拼命挣扎。
只能拼命修炼，努力学习药理知识，尽可能的让自己的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可还是挡了他的路。
我很想问他：
「既然知道，我迟早会成为阻碍，当初又何必招惹呢？」
我扯着他的发丝，薅他的头发，他也不生气。
笑着说：
「你体内杂质太多，喝了我的血，可以帮你改善体质，加快你的修行速度。」
我翻了个白眼，狠狠的咬了上去。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直到吸的他脸色苍白，支撑不住，我才停下来，将他扶到床上，替他包扎。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我到底经受不住良心的折磨：
「看在血的份儿上，要不要提个条件？」
谢云桓愣了一下。
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双手环上我的腰。
「嫁给我，好不好。」
我退了两步，推开他，冷冷的剜了他一眼：
「不行。」
我不明白，这人怎么变得如此不要脸了。
像是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的狗。
明明前世，就算是着急让我献出元阴，也装的很有耐心。
我们成亲三年，才半推半就从了我。
在此之前，我们之间最亲密的距离，也不过是牵手同行罢了。
而且，我不是已经将何微微送到他跟前了，不知道他为何非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