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瓷……你乖,没什么大不了的,哭一场就会过去的。”莉莉放柔了口气。
谷瓷却没有再说话。
左以莱找遍了巴黎飞往各地的航班名单都没有发现谷瓷的名字,他想着他应该还留在这里,但是这笨熊又生着病,于是他心里急得都要出火了,却怎么都得不到具体的消息。
而谷瓷却是没有坐飞机,他坐的是欧洲特快列车,从巴黎到米兰也要一夜的时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谷瓷靠在窗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外面,然而天色沈黯窗户上其实只看得见他自己憔悴的面容。身边的乘客发现这个男孩脸色很差,刚想来询问,谷瓷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有些凌乱的黑发覆在额头上,长长的睫毛下是深深的黑眼圈,而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在这些西方人看来倒柔弱的像是一碰即坏的瓷娃娃,映着一边窗户上一行行淌下的雨水,仿佛瓷面上细细的裂痕,又仿佛缓缓流下的泪……
清晨,谷瓷回到了米兰别墅,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静静的将房子打量了一遍,然后上楼收拾东西。拖着箱子下楼的时候,谷瓷发现了大厅里已经站了两个人。
谷瓷没有抬头看他,却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左以桥静静的坐在沙发里,看着那个一夜之间就好像萎靡了一大圈的少年慢慢的站到自己面前,他抬起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钥匙放在了桌上。
宝蓝色的定制手机,是左以桥送给他的,那一天也是谷瓷亲口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谷瓷的面色和唇色都是苍白的,眉眼隐在微湿的留海里,看不清表情。
左以桥想说些什么,可是他不过是将将做了个起身的动作,谷瓷竟然惶恐的大退一步,让左以桥要出口的话全部遏制在了嘴巴里。
谷瓷就这么站着,整个人却在不住的发着抖,像是害怕又像是隐忍着什么,好像左以桥吹口气他就要倒下碎成一块一块了。于是,左以桥只能继续坐着,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少年慢慢重新挺起背,然后头也不回的一步一步离开……
希恩是想让司机送的,但是看此情景也不可能了,只能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叫计程车,让他一路跟着谷瓷看需不需要。最好可以想办法把人拉到医院去。
而谷瓷这次倒没推拒,也没去医院,只是坐上了车来到了米兰市中心后,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他不想回学校,也不愿意去Lotus。
谷瓷问服务生要了些感冒药,抓了好几颗吞下去后,裹着被子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他实在太累太累了,整个头像是要炸了一样的疼,胸口也疼,肚子也疼,手和脚浑身都疼,疼的他想哭想叫,却发不出声音,也流不出泪。
混混沌沌的,不知道算不算睡着,但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个人一遍遍叫着“小瓷小瓷”,问他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什么?问他有没有想自己?问他是不是最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