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断地卷入阴谋;这样不断地被扯进勾心斗角;这样心怀委屈却还要承受他人的非议。
也许,沐若惜说得对,他永宣帝可以将沐若惜杀死,却防不了悠悠众口、流言蜚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记得那一日,当孟大夫从里面走出来时,天阴沉的厉害,仿佛预示着一场大雪的即将到来。
孟大夫迎向赵明暄与苏枕月等待的目光,缓缓道:“幸而这几日有九儿用针灸和药物替大皇子保命,草民刚刚亦施了针,应能保证大皇子性命无虞。”
每个人心中的大石,终于在孟大夫的这番话说完时,安然落了下来。
“只不过——”孟大夫双眉微皱,顿了顿,方继续道:“大皇子被匕首伤了心脉,虽能保住性命,可他的体质受损颇重,往后只有清心寡欲,好生调养,方能确保其不至早夭。”
赵明暄从来沉稳,尽管心里已是翻江倒海,神色间却未表现出半分。他朝孟大夫拱了拱手,“有劳孟大夫,朕在此,亦谢过孟大夫两次救命之恩。”
孟大夫忙弯下腰,道:“皇上言重了,草民怎敢受皇上大礼。”
赵明暄摇了摇头,转过脸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公公,吩咐道:“张管事,你差人带孟大夫去歇息。孟大夫若有任何需求,尽量满足。”
“老奴遵旨。”张公公亦是松了口气,闻言,忙应声上前。
孟大夫又道了声“有劳”,便提着药箱随同张公公出去了。
此时此刻,苏枕月只觉得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她径自绕过屏风,来到床边,定定看着仍处于昏迷之中的小孩。
赵明暄却感觉到喜忧参半。这个孩子是自己和沐若惜的骨肉,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他与苏枕月之间的硬伤,即使这硬伤如今已消退了许多,可仍会成为他与她之间最无法忽视的存在与阻碍。
“枕月……”他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枕月闻声转过脸,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而在看到他眼中的纠结与为难时,心下便已了然。
“明暄,在决定和你回宫时,我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转过脸,垂下眼帘,背对着赵明暄,低声缓缓道:“你是庆国君主,你会有许多妃嫔,还会和她们孕育子嗣。这一切我都想得很清楚明白。所以,你不必感到为难。枕月这一生能得你一份真心相待,已然心满意足,无怨无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