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残冬至,这一日,初雪。零丁的白雪是风中的花,在空荡的院子里慢慢地凋零,谢了最后一抹暖意。
已是清晨,案上的半截残烛暗冷,隐约留下了一滴滴的烛泪,点点干涸在了灯芯。
似梦似醒之间,她只觉得身子一阵冷一阵热,有时像在水里,有时却又是像在火里,然而,神志永远不清醒。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在睡梦里似乎见到了很多东西,有红白相间的槿花,在夏日里开得繁盛,可却又不知那是春秋几许,只不断念着忘归、忘归、眠在南柯,恰恰忘了蝴蝶非梦,庄生亦无心。
所有往事,任落叶翻滚着铺满地面,发出脆脆的碎裂声。
她似乎看见白衣青衿的他,正站在彼岸,仿佛触手可及,可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时,却只握住一片虚无。
朦胧中似又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唤她,低沉着声音,柔柔的字节,颤颤的音节,引出胸口处某种让人心痛的情绪,忽然间,眼中就有了泪水。
“明暄……”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指缝中间滑落。
西窗外,雪花已然睡去。
“枕月,醒醒,枕月。”
焦急的声音在唤着 ledu苏枕月。情急之下苏枕月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低声喃喃着:“不要……不要……”
“枕月,你醒了?”对方带着欣喜的声音迅速靠近。
但,还是觉得不够近。她死死地拉着那只手,仿佛是拉住了海面上的最后一根浮木,再也不肯松开。
“枕月?枕月?”又是那样温柔而颤抖的呼唤。带着她所无法承受的窒息般的压力,催促她快快睁眼。
于是睫毛在轻颤中缓缓张开,入目所见是一张清秀的容颜,英气的双眉紧蹙,眼中盛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