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了，夹着残留的血腥迎面而来，刺痛了眼睛。云天啸伫立风中，任凭长长的黑发狂乱地飘舞着，遮住他的眼睛。他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一种残酷而扭曲的笑容：“好，很好。本君便让你走，可若是你再落入本君手中……”

黄沙风声，吹散了后面的话语。

云天啸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个已有些倾斜的帐篷，迈步上前，猛地抬手，强大的内力将帐篷震得裂开，轰隆一声响后，里面的物事尽数碎裂，一本蓝皮小册飘然落在前方，夜风吹着纸页翻开又合上。

乐谱、赤玉箫……

云天啸的心，在这一刻，骤然清明！

长风如歌，舞起黄沙漫天。

……

这厢里，皇宫内庭的朱色阑干外，偶有宫姬走过，长长的衣裾拂过廊外的白石，翠环叮当，宛如春水潺潺。

永鸾殿中，龙涎焚香，袅袅的烟雾在青竹帘子后面飘散，透明的影子摇曳着，模糊了九折屏风上水墨的丹青。

张公公侍候着赵明暄宽了衣，微微叹息。

赵明暄皱眉，“叹什么气？”

张公公看了他一眼，满脸愁容，“皇上总不召宫嫔侍寝，如何能繁衍……”

“张总管，”赵明暄坐在床沿，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朕要做什么，也由得了你来置喙么？”

张公公忙道：“皇上恕罪，老奴怎敢。”

赵明暄眉眼隐现疲惫，不想再多说什么，挥手遣退了他。

张公公弓着身子正欲退出，赵明暄却又唤住了他。

“那个周才人现在如何？”赵明暄问道。

张公公看了他一眼，方道：“听储秀宫的人说，周才人挺过来了。如今正在休养，应已无性命之忧。”

赵明暄点了点头，再不多言，挥了挥手，便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