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太叹气道:“前日江家大老爷倒是来家里一趟,说了这事。我和你大舅商议,本来觉得不太妥当,嗣子是认在姑奶奶名下,嫁妆也该留给嗣子。后来还是你弟弟说……江大老爷说这两日清点,过几日就送来。”
郑克说的江家大房不是什么重情谊的人家,江氏拉胡氏下马是为了报母仇,江家大房这样折腾纯粹就是为了二房的财产。试想一连自己亲弟弟这房人都不放过,还能指望着他念什么旧情。现在江氏压着要退还嫁妆,那就收着,亲戚关系就此断了路也好。
郑太太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郑大舅却觉得此话有理,这年头白眼狼太多了,与其肉包子打狗去丢给白眼狼,那真不如把财产要回来。
江氏听得笑道:“本就该如此。”不管到啥时候跟江家大房只能谈利,不能谈情。
“听说胡氏己经被江大太太发卖为奴,远远的走了。”郑太太说着,顿了一下又道:“那江月姐……姑奶奶,那可是你唯一的亲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冲着这层血缘关系,也不能看着江月姐被江大太太那样折磨。
江氏听得笑了起来,半晌才叹道:“舅母果然心善,但是此事……”
她和江月姐,不是论下血缘关系就能姐妹和睦的了。江月姐的娘害死她娘,她又把江月姐的娘拉下马,现在胡氏被卖为奴,可谓生不如死。恩怨己经到了这种地步,现在她去跟江月姐说,我们是姐妹,只怕换任何人都会吐她一脸口水。
己经让张财家的给江家大房带了话,至于江大太太会不会听,她也不想管。以后江月姐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那都是自己的造化,与她无关系。
郑太太听得讪讪的,有心劝江氏两句,也不知道如何说好。沈娴见状忙叉开话题,道:“舅太太今天来怎么不见兰草妹妹,我成日闷在家中,难得有个与我年龄相仿的玩伴。”
郑太太笑着道:“本来也想带她来的,结果早上起来说身上不爽快,看着像是着凉了。请大夫拿了药,我过来的时候才吃完躺下,就没让她过来。”
江氏忙问:“严重吗?”
“没大碍,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郑太太笑着说着。
“没事就好。”江氏说着。
闲话几句郑太太也要回去,江氏本想留郑太太吃了饭再走,郑太太却是挂念着家中生病的小女儿。江氏便让张财家的跟去一起去看看,要是缺了什么,只管来沈家去拿。
沈娴跟着江氏一起送郑太太出了门,刚要回身走的时候,只见小厮匆匆进来,道:“奶奶,姑娘,有从海口来的信。”
江氏抿嘴笑了起来,沈娴脸上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春分笑着上前把信接了收好。江氏怕小姑脸皮嫩,笑笑也不再说什么,只说晚饭不用过来,让沈娴好好的在房里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