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拿着信,心里的那些忧虑和烦恼竟一丝也没冒出来,只当是平常的书信一般,随手就将它拆了开来。
里面的字是陈信溪尤为出众的雕花小隶,虽然这字适合男子书写,不过陈信溪硬是将这颇为柔和的书法写得荡气回肠,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完全没有男子的犹豫不决。
陈信溪写信的习惯就是喜欢在信开头写阅字,她那样的人,连这点习惯都保持地那么好
云轩摇头,将注意力重新转到这信上。
“轩,得知你回到县里,我甚为高兴,云府不必担心,我已打点清楚,想必你舟车劳顿,记得多休息,明日早些回来,我在云府等着你。
你的信溪”
心力只有这短短的一句话,连句解释也没有,也没过问他为何要待在别苑,不立刻回县里,这就是陈信溪啊永远知道避重就轻,清楚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云轩的手缓缓摸上那句你的信溪,嘴角微微一笑,陈信溪从不这么肉麻,她跟他一向相敬如宾,她无意间碰了他一下,都会礼貌地道歉。
如今她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知道他对她产生了怀疑,故意与自己亲密,希望自己忘记这件事
还是她真的跟这件事没关系,所以她表现的很平静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他都想不到那个如风般静雅的女子竟会对他如此亲昵。
云轩看着那几个字,心里一阵暖流滑过,他心里其实还是喜欢她的吧,说什么解除婚约之类的,不过是被气极的傻话罢了。
如今想来,陈信溪有些要求虽过分了些,但她却给予了同样的回报,比如云家的酒铺,信溪将方子拿去后,每次挣得钱也按照以前所得一一交给了他,虽然他每次都推辞不要
其实食楼的事,信溪也有帮过他,是他一直提防着她,执意不让她出手,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还有严菲的行为,信溪也出言提醒了几句,但他当时被账簿缠得要死,如何听的进去
有关账簿,信溪也委婉地表达过可以帮忙的意思,是他怕她小看了他,固执地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而且每次出去应酬,信溪也总陪在他身边,为他挡酒,若有人出言不逊,信溪也会替他教训她,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面子,可是他还是不满足,却又不想她管太多,这么纠结的心情也只有信溪才能将其平衡吧。
好像这么一想,信溪竟是没有任何错处,反倒是他无故冤枉了人家,心底有些愧疚
“智儿,你衣服不多,吃完饭你先洗个澡,然后将就穿叶宁的衣服,等明天到县里了,再重新做衣服吧。”叶清边吃饭边安排事宜,丝毫不浪费时间,废话,她吃完饭还要去月姐哪里呢。
智儿微微皱眉,但为了不惹叶清生气,赶紧乖巧地点头,“都听清姐姐的。”
叶清满意地一笑,“吃完饭,你们去庭院里散步消消食,然后好好儿睡个中午觉,今天肯定累着了吧。”说完又转头对外面吃饭的叶宁他们道,“小北和阿宁也是。”
叶茵她们终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是奴才,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主子平等,所以乖觉地将饭端去了外厅吃。
叶清拦不住,也明白这里的人思想根深蒂固,自己那番话果然还是成了空话和笑话,不过她不计较这些,真正的平等是从心里尊重对方,而不是要求表面的平等。
叶宁他们在外面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又开始吃饭,食不言寝不语,除了叶清,没人想在吃饭时说过
她们吃过饭,叶清说了句要出去一趟,便带了叶茵一起走了,留下几个颇为尴尬的男子面面相觑,这接下来干嘛
叶宁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了叶清的话,虽很讨厌这个智儿,但他可不会笨到让小姐再发火。
便去了屋里,拿出自己穿过的旧衣给智儿,“智儿公子请稍等,叶宁立刻去叫人抬了热水来。”他这一番作态,倒让智儿不好意思起来,但随即他又挺直了背这是他应该做的,他凭什么要觉得羞愧
叶鱼也颇为赞赏地点点头,叶宁跟了他有段时间,他跟叶宁的感情当然要深厚些,自智儿说出那话,他便有些不喜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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