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由阿布都拉帮自己包扎好手腕后,缓缓垂下头,深呼吸几次,手指用力按压药婆的脉搏。
但因为温宛卿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连最简单的把脉都快要完成不了。
她一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处,感觉自己的情绪暂时被压住后,才用左手按住自己发抖的右手,捏住药婆的手腕。
手指下连丝毫跳动的脉搏都没有,甚至药婆的手臂已经隐约可见几条黑纹,仿佛是血管被染上了毒素的颜色。
温宛卿的手垂在地面上,敛眸,声音有些颤抖道:“都是因为我,药婆才……”
赛雅拥住她,她用手帕擦了擦温宛卿脸上的血迹,轻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病,世间唯有一种解法,一命换一命。”说完,温宛卿忽然沉默下来,阖了阖眼,眼角一行泪顺着脸颊落到地上,自嘲地笑道:“说起来也是可笑,昨天我还在跟药婆说,感觉身体爽利了些,却没想到……”
她回想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这结果摆在她面前,她才终于发现了那些被她忽视掉的端倪。
那些天她闻起来十分熟悉的药方,分明就是她当年一碗一碗喂给战夜烬的药汤,也都是为换血准备的。
却因为她过于信任药婆,被药婆三言两语的解释就打消了所有疑惑。
以及,她手臂上越来越少的红疹,和瓷瓶中药膏的减少分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宛卿忽然撩开药婆的衣袖,看见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疹,才终于忍不住伏在她的身体上哭出声来。
重活一世,她以为除了自己身上的情毒,和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的遗憾。
却没想到,今晚命运又再次给了她重重一击。
赛雅不住地轻拍温宛卿的后背,胡乱擦了擦面上的泪水。
阿布都拉也后退靠在门边,不想打搅她们三人的沉痛时间。
片刻后,他才沙哑着嗓子说:“我记得你们中原人,讲究入土为安,还是早些安排药婆的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