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怒，伐难…”

江雪蓦然回首，凝望着身前两位珠玉丽人，因泪水渐渐混浊的双眸此刻却无比清明，记忆中的绝美娇靥姿色如初。

不着粉墨胭脂的素颜胜过谪仙之美，两套兵甲换上一红一蓝的繁花霓裳，竟如此惊心动魄。

左边的女子一头朱红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自纤腰处收束，她曾和自己结下过海誓山盟。

卸发滑簪除，洗净明珠，戎装抛掷女儿服。

右边的女子蓝发逶迤垂落小腿，裸足洁白宛若珍珠成串，阑珊情意换来一颗无比聪慧的头脑，自己亏欠这一位最多。

打马还家故，裳钗妆梳，对镜歃血抹胭涂。

见到江雪呆滞的眼神，蓝发佳人撇撇小嘴，白皙柔荑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似乎有些不满意前者的反应。

“哼，浮舍大哥别想装傻！女孩子都是很记仇的，那一枪一爪，打算如何偿还我们？”

她将葱指轻捻绛唇，颇具诱惑力，海蓝色大眼睛掠过一抹狡黠，唇角挑起惊艳的弧度。

“不如，就用大哥余生来偿还吧！这是我们三人之间的契约！”

无暇的笑容像个小女孩，曾记否，那张未曾浸染鲜血的俏脸上也是这般天真无邪。

江雪发现，他又能读懂弥怒的眼神了，那双藏不住秘密的明眸清澈见底。

红裙女子也笑了起来，附和道：“弥怒妹妹说得对，你的余生，就属于我们二人咯~”

回应两位丽人的，是温暖厚实的熊抱。

这个男人仍旧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想用少得可怜的柔情略微滋润对方——那双沾染累世业债的手，笨的永远也学不会拥抱女孩。

但，这般荆棘带刺的旖旎并未勒得两位丽人无法呼吸，相反，她们反抱住男子宽厚的身躯，将俏靥埋进温暖的胸脯，一脸满足神色。

末世的恋情从不需要玫瑰长亭的邂逅，那样反而多添藻饰。

对夜叉们来说，能和珍惜之人死在同一片土地，同一片天空，已是莫大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