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不够，他还没办法扶着他。

"叔叔，你和我，到底是谁没有良心？"

程志明看见程坤吓了一跳。

程坤浑身包的跟木乃伊似的，眼睛也用绷带缠了起来，根本看不出模样，要不是他的那声‘叔叔’，他怕是根本认不出他。

看见程坤这身伤，程志明突然有些心虚。

他声音低了几个度，"本来就是，我养你这么大，难道是白养的？"

"叔叔，这些年我在你家当牛做马，跟老黄牛一样的卖力干活，即便是大冬天地里没有活干，我也出去码头搬麻袋，赚来的银钱自己一分不留全都给你。"

"我干的活，都可以顶你们全家干的活了吧。"

"细细算来，这么多年你除了给我吃口饭，你还给了我什么？"

"我今年三十五了，还没娶媳妇，是我不想娶吗？"

说到这个，程志明又目光躲闪了起来。

"我爹娘离世，也曾留下银钱和几亩薄田，那些钱足够我长大成人，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东西叔叔你也拿走了吧？"

"我爹娘曾早早给我订下娃娃亲，只待我们长大成人就成亲，可是你转头却让你儿子娶了我的未婚妻，这是事实吧？"

"早年你因为有儿子，对我根本无所谓，我知道你只是图我有价值能干活，可是为了那点亲情，我甘愿被你压榨。"

"如今你儿子被倭寇杀了，你就想起来让我养老了？"

程坤那一句句话丝毫没有情绪起伏，平静的很。

他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又似乎是极度的失望了，没有力气再生气。

程志明也没有想到，一向有些憨傻的侄子，竟然对这些都这么有数。

"叔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我已经成了废人，你也别再对我打什么主意了，别进来，老实待在外面吧。"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不要逼我，不然，我会把你吃进去的拿走的，都统统拿回来。"

程坤的眼睛瞎了，可是程志明却还是被他"直视"过来的目光吓到了。

他愣在原地，再不敢前进半步。

他知道，程坤并没有开玩笑，逼急了他，他甚至可能会杀了他！

程坤说完后，就示意程运之牵着他进去。

身后程志明终于安静了，没有再叫嚣着进山洞。

……

大年初二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