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喜抬眼看向王月梅。
这段时间王月梅的确沉默了许多,常常看着一处发呆。
想到王月梅的娘家人并没有逃荒,她也大概明白王月梅在担心什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王月梅就忍不住红了眼睛。
“若单单只有干旱,我倒是为他们庆幸,如今下了雨也算有了活路。”
“可是倭寇已经打进来了,也不知道安阳府城怎么样了,我爹娘他们……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王月梅悲观的情绪也不由感染了徐娇娇。
她本想张嘴安慰王月梅一两句,可是想到自己的娘家人,她一时也说不出话了。
赵桂兰见不得她们两个这样要哭不哭的样子,便故作严肃地虎着脸。
“行了,有啥好担心的!”
“你爹娘住在安阳府城最偏远贫穷的村子,连吃饭都是问题,那倭寇闲的跑你家去,抢你家那破破烂烂的锅碗瓢盆吗?”
“就算他攻进了安阳府,该担心害怕的也是住在城里的,乡下老百姓躲进深山老林,怎么样也能活了。”
“现在这又下了雨,这山里的野菜野果冒了茬似的,他们怕是过得比咱们还滋润呢!”
赵桂兰一板一眼说了一大串,不难听出也是安慰人的话。
而且她表情严肃,这安慰话听着倒是还挺让人信服,不至于让人觉得是空话。
王月梅仔细想了想,觉得婆婆说的也有点道理。
这倭寇攻进来,肯定是图钱财粮食。
那么贫穷的山坳坳,去一趟也浪费时间啊。
赵桂兰又瞥了眼沉思的徐娇娇,“还有你也是,别想东想西的,哪有那么多危险,这逃荒下来,谁能比咱们遇到的危险还多?”
“咱们都活的好好的,亲家母他们肯定更加没啥大事。”
“无非吃的差些,但是现在下了雨,再怎么样也饿不着了啊。”
徐娇娇听着赵桂兰的话,心里忍不住暖洋洋的,扬起一抹坚强的笑容,点了点头。
“娘你说的有道理。”
赵桂兰嗯了一声,又道,“有道理就记着,别老是瞎想。”
徐娇娇和王月梅赶忙点头。
赵桂兰又望向了白欢喜,张嘴就要说些啥,结果搜肠刮肚了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
欢喜的娘家人是安阳县令,若真被倭寇攻了,第一个就会朝县令动刀子。
她就算睁眼说瞎话,都无法说他们是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