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如果确实能按照既想完美实施出这一策略的话,能轻而易举的瓦解西狄的此次进犯,彻底将这一支在草原上纵横驰骋的强横骑兵打残,甚至全歼也不是没可能。
前提是……真的不出一点差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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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歇歇吧。”采春抽了帕子将一只条凳擦抹了一遍,扶着唐雪晴落座。
唐雪晴瞪了她一眼,压低了音色:“叫夫人。”
采春连忙改口:“是,夫人。”
刚刚落座,客栈伙计便提着茶壶过来,边斟茶边殷勤的笑道:“几位来得刚巧,正好有一间上房,这阵子我们这总是满的,早一天或晚一天这上等房都没空。”
采春有些不耐,刚想开口赶人,唐雪晴一个眼色止住,挂上了笑脸问道:“可我听说那起子狄人不是就在关外么?离前面凤阳那么近,小哥这里生意没有受影响么?”
客栈伙计摇着手笑道:“夫人不知,就是因此,生意才好啊。”
言罢,见听的人一脸不解,便解释道:“原本边关失守的时候是兵荒马乱了一阵,虽然狄人还没打到,却已经是搅得人心惶惶的,这里快到凤阳,做的就是各路去凤阳的客商的买卖,那些日子才是鸟毛都没一根。”
伙计口中颇有些粗俗的言辞让唐雪晴不禁皱了下眉,等想到自己的目的,又赶忙压下了神色:“那后来又是怎的好了的?”
伙计笑着一拍手:“这不是郡王殿下来了么!”
唐雪晴抿了抿唇,没有做声,伙计却也不曾留意,继续说道:“有郡王在,天门峡必定破不了,哪里还值得担惊受怕?”
“这不,郡王到了凤阳之后果然风平浪静,就连原本心里边没底的人也都不慌了。”伙计见这女眷虽然衣着普通,但行动举止颇有几分目无下尘的模样,便殷勤的抽了肩上的布巾擦抹了一遍桌子,口中继续道:“如今凤阳城出入都要验凭证,有些出来的早的,没带着,这才留在我们这住的久了点,只等着放行的那一天呢。”
“验凭证?”唐雪晴似是不经意的说道:“既然没带着,家去不完了,还巴巴的在这候着,要等到几时呢?莫不是你们这住店都不要钱了?”
“夫人说笑,我们开门做生意,哪能呢?”伙计忙道:“是大家伙儿心里都觉得有郡王在,那起子混账狄人猖獗不了多久,这才不肯把力气耗费在路上……不然若是刚刚回去,这边战事便平了,岂不是还要再多一趟奔波?所以才宁可费一点住店的银子……我们如今若是长包的话价格实惠,只要九成,夫人若是暂时不便的话,也可长包。”
采春忍不住一眼瞪过去:“胡沁什么?我们娘……夫人何等身份?岂会在此长住!”
伙计是个人精,见状连忙笑嘻嘻往自己嘴上轻拍了一下:“小的该打,那小的先退下了,夫人有事时再唤小的。”
直到伙计跑没了影,采春才去关了房门:“夫人……那边查的这么严的话……”
“怕什么?”唐雪晴冷声道:“咱们的路引都是齐全的。”
“可……”
太子殿下没有同行,只将这样大的事全交给娘娘……采春心中有些慌怕,但望见唐雪晴的脸色,也不敢再多说,见唐雪晴坐在那里出神,只得不做声的立到了一旁。
如今她们距离凤阳也不过只剩一日的路程,唐雪晴心中也如临大敌般紧绷着。
——晴晴,我身为太子,奉旨出行巡视灾情,多少人的眼睛都盯在我身上……此行我若接近凤阳,势必会让老五有所警觉,所以……只能靠你。
——孤在平津等你,晴晴,莫要让孤失望!
唐雪晴知道采春在怕什么——凤阳前面,就是天门峡,浔阳郡王手握二十几万大军驻守峡口,距离凤阳咫尺之遥,唐卿卿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她这个太子妃就必定难逃陆归云的掌心。
哪怕是陆子墨将身边的暗卫拨给她,也一样不可能是二十万虎牟军的对手。
有无数次,唐雪晴都有些裹足不前,但……她摸了摸自己小腹,又一次在心中对自己说——就算不为了子墨哥哥,她也要走这一趟!
凭什么唐卿卿就敢害了她之后一走了之,被她男人护着逍遥快活?
从头到尾,唐雪晴都没有怀疑过陆子墨的说辞。
宁王府中,她是正妃,东宫之中,她是太子妃,即便是陆子墨曾经有段时间对她并无多少旖旎之情,却也没有夺过她掌家的权利,一个杜若早早的除了,剩下一个陈锦然,却也是个没手段的,嫁进门之后甚少会出头,她身边都是从唐家带过来的陪嫁,万不可能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脚,唯有……她去别院‘探病’的那些日子才有可能中招。
唐卿卿!
唐雪晴心头又一次浮出戾气,姣好的面庞微微扭曲成一个狰狞的样貌,采春蹑手蹑脚的迈出房门,才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
……她是唐府出来的家生子,从小就跟着大姑娘,对二姑娘自然也不陌生。二姑娘她……哪里像是会做出那等阴险之事的人!
只是唐雪晴对此深信不疑,采春一个奴婢,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坏了太子的计划。
采春想着事情,险些一头撞上人,抬眼一看,太子身边的严嬷嬷正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
采春连忙低头:“严嬷嬷。”
严嬷嬷哼了一声:“采春姑娘如今伺候主子,这般神不守舍慌手慌脚的模样可该改改了。”
采春心中一慌,然而不等她再开口,这个面相干瘦刻薄的嬷嬷已是越过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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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凤阳府尹的官邸后院,王氏惊得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尖着喉咙问道:“谁……谁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