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年纪比唐卿卿还小一岁,哪里经过这个,连声音都发了颤:“奴婢……奴婢……”
陆子墨不疾不徐的又逼近了一步,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便夹杂着皂角的味道涌入了鼻腔,干净而又清新。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杜若。”
“杜若?”陆子墨指尖在少女腮边轻轻摩挲了一下,见她整个人都慌得不知所措,似乎觉得有些新奇,微微俯身将口鼻埋在她发间深吸了口气,“好姓名。”
“殿下……”
“杜若,愿意去宁王府伺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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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府的唐雪晴揣了一肚子的不高兴,进门之后只去见了下爹娘就回了自己院子,根本没有来理会一下唐卿卿。
唐卿卿和浔阳郡王一同返京的时候她确实犹豫了一瞬,并没有及时知会三殿下。
原本这也不是不能再寻说辞,本来唐卿卿的去向就与宁王不相干,他又没提前叮嘱她看顾,只说没想到也是合情合理。
可偏偏……在陆子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的时候,她自己心中泛了虚露了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对上陆子墨失望的目光。
当时陆子墨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后续在上林苑的数日里,他却一次也没有再找过她,更遑论是如最初两日似得,两人并肩策马狩猎了。
甚至就连唐雪晴自己忍着羞涩找过去,也都被陆子墨用各种理由打发了。
唐雪晴心中不是不后悔,同时又还觉得委屈,回到家中之后关起门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左相唐茂行归家之后也将二房唐茂典叫进了书房两人密议了许久,最终商议的结果如何外人并不得知,但唐茂典却并没有向自家女儿透露宁王已经出口过求娶的事。
这世间从来都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妇,即便对方是皇家,也总是要等男方先请冰人来保媒求娶才是。
不然万一出了什么波折,女儿家的脸面要往哪儿搁?!
陆子墨在回京后的第二天,就备了礼物登了唐府的大门。
但他却只字不提求娶二字,而是直奔唐卿卿的若菡院而去。
“卿卿妹妹,你回京仓促,我去探望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这些日子你将养得如何?”
袅袅的茶香中,陆子墨的音色温润,柔和悦耳。
因是在家中,唐卿卿并未盛装打扮,身穿一件木槿紫的百褶裙,茶白色的绣海棠上袄,头上只插了一支碧玉灵蛇簪,正在院中亲手烹茶,听见陆子墨的言辞,只微微垂眸:“本也没有什么大碍的,有劳殿下挂心了。”
见她神情淡淡中透着些许的疏离,陆子墨神情一黯:“卿卿妹妹……那一日是我疏忽,未能认出狼崽子,险些累得妹妹身陷险境,这样的事情,卿卿怨我也是应该,只是我却并没有想坑害妹妹的这份心……”
陆子墨说着,眼角都有几分发红,有些难以自抑的伸手想捉唐卿卿的手腕,谁知指尖才刚刚触到手背,唐卿卿就唰的一下缩了手,倒是让陆子墨愣住一瞬,旋即露出一个苦笑:“卿卿你……无需这般避我如蛇蝎的……”
“殿下多心了。”唐卿卿浑身都有几分不自在,恰巧此时面前的小茶炉里水刚滚沸,她心底偷偷松了口气,用帕子垫着手取了茶壶,不疾不徐的投茶冲泡,最终分出两盏清茶,将其中一盏轻轻放到陆子墨面前:“殿下,请。”
陆子墨有些失神的看着那玉白的指尖托着茶盏送到面前,在搁下之后又急急的缩了回去,灵巧中透着些许的怯意,就好似生怕动作慢了会被捉住的蝴蝶,忽悠一下,就翩然退开了距离。
“罢了……”陆子墨苦笑,“本就是我的疏忽大意,不怪卿卿对我有了心结。”
说着,不等唐卿卿再开口,已是展臂另取了一只茶壶,从白瓷瓯里用玉杓舀了水放到炉上:“合该是我应给卿卿端茶赔罪才是。”
唐卿卿不好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那一缕别扭的感觉却萦绕不去。
……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陆子墨的言辞举动有几分让她难以应对。
可偏偏对方是打着赔罪的旗号光明正大的过来相见,若说冒犯或者逾矩,那还真没有,可……唐卿卿心中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始终在那条界限上左右徘徊。
开口也尴尬,不开口也尴尬。
唐卿卿微垂着眼帘,黑琉璃似得双瞳藏在刘海的阴影之中有些出神的盯着陆子墨双手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平心而论,陆子墨烹茶的手法极漂亮,男子的手掌干净有力,指骨修长如玉,雨过天青瓷的茶壶和杯盏衬在他指间,如同画卷让人心生静谧。
不期然,唐卿卿却想起了袁慧带着笑的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