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是家里的定量,哥儿的地位低,嫁给了小子就是当家的把哥儿卖了,顶多也只有人说这爷们不讲究,多余的管不到丁点,张絮这开口就要夺了一家子的财产,是个爷们就不能干。当然,村里人也从来没想过有哪个哥儿能有这种想法的,按村里人的想法,爷们就算是一去不回,哥儿也只能给爷们守寡,钱也不是他的,顶多是帮爷们看着,当家的一回来,该咋样还咋样。再说了,万一哪天赵晨出门办事儿,就算和张絮说过了,张絮一句没说过,就把家里钱全拿走,赵晨和谁说理去?
何况,还改嫁?
赵晨也有点懵,不就是半天没回来么,让家里人着急是他不对,但至于反应这么大么!?他想着也有点来火,刚想顶嘴,一抬头,就看见张絮红着眼睛看着他,哥儿不喜欢哭,啥时候受了委屈就咬牙忍着,从俩人认识到现在,哭的时候屈指可数,哪次都逼的狠了,哪次都让人心疼,赵晨那点委屈一下子就没了。
村长还没开口教训张絮没家教,赵晨已经点头:“行,回头咱就写个证明,叫村长给见证。”
张絮手拿棒子又一敲盆:“敲一声你就回来,你不回来,就从这个时间算!”
赵晨继续点头:“行。”
张絮盆子棒子往地上一扔,抬手抹了把脸,扭头又往屋里走。赵晨赶紧跟上去,进屋就把人搂怀里,一手给他顺背,好生哄着。
张絮好日子过的不多,人吧,从没有得到好,就不会惦记着好处,但一旦过上了好日子,就再也不想回去过的辛苦,也更怕恢复过去的辛苦,张絮是怕又变成一个人,怕赵晨出事,也怕将来又没了着落。
“赵晨,我认真地,你要是真没影儿了,我就改嫁,我拿着你的钱,我肯定不让自己吃苦。”他最怕将来没着落,就跟当初嫁给那个‘赵晨’的时候,他都知道偷偷攒钱给自己和阿么想出路,等‘赵晨’把自己玩儿死了,他能把自己照顾好。
现在赵晨比以前那个好多了,钱更够花,他更能把自己照顾好了,可想是这么想,赵晨没影儿的时候,他的心思都在人的身上,哪儿想到钱身上了?张絮越想越委屈,闷不吭声的泪珠子吧嗒往下掉。
“细柳村被人洗劫的时候,你回家找不着我,在地窖看见我的时候,赵晨你什么心情,你忘了么?”张絮这么一说,赵晨的心彻底揪了起来,他永远忘不掉他自己蹲在后院瞧着自家狗子尸体捧脸哭的模样,和看见张絮时候庆幸又生气的心情。
他把张絮搂的又紧了紧,偏头吻他鬓角:“对不起,我错了。没下回了。”从小到大,赵晨没和几个人服过软,这回却是诚心诚意,张絮捏着他衣领子好半晌,终于抬头:“我认真地,我真让你写那个证明。”
赵晨点头:“我也认真地,我签字。”
当晚俩人拿着证明去给村长做了见证,村长拧着眉头按上了自个儿的指印儿,看张絮的眼神儿都不对了,写这么个玩意儿,也不怕赵晨心里有疙瘩,赵晨也是的,也不怕哥儿真让他净身出户!?可这咋说都是别人家的事儿,人两口子乐意,村长也没啥好说的。
就是这证明写了之后,村里有几家闹了好一气儿。
“瞅瞅人家赵晨,敢把身家压在夫郎身上,你敢吗?你能做到人家一半好,都没白瞎我嫁给你!”
对面也怒:“哪家不是爷们儿当家,赵晨家的提那码子事儿就是没家教,你自个儿想想,你要是把这要求对你哥婿提,咱家哥儿还能嫁出去?”
“说你呢,少扯咱家哥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