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的看着顾南幽,眸光里似有泪花闪动,心里说不出滋味。
她不傻,异香案调查到了关键时刻,人证物证均已找到,顾南幽怎有闲情逸致前来黔香阁?而且不为买香,只为闲聊。
这怎么可能……
她知道了多少?
在幂儿目光下,顾南幽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在跨出大门前一步,一抹熟悉声音突然响起。
“顾三小姐请留步!”
顾南幽停下脚步,嘴角一勾,转过身来,便见到宿辞从内阁而出,朝她拱手作辑。
她笑了。
宿辞也笑了。
只有幂儿却慌了。
他们三人三角对立而站,互相看着彼此,三个不同的人,三种不同的心境,却在忽然间凝聚了一股无形的默契。
“我去给你们备早膳!”幂儿隐含泪水而去。
宿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浅浅一笑,眼中尽是温和,却也有些苦涩。他喃喃说了一句:
“我这人念旧。”
“正好,我称得上君子。”
随之两人相视一笑,相谈许久,虽然都是宛如家常的话语,可其中却隐藏了许多暗话。顾南幽离开时,宿辞曾追上前一步问:
“都是梦渡郎的迷幻阵天衣无缝,顾三小姐有何见解?”
“世上任何阵法都不可能天衣无缝,迷幻阵纵然变化多端,但也有不足之处。”
如幽如兰的声音缓缓传来,底气十足。顾南幽微微挑眉,目光看向窗外远处。
“有何不足之处?”宿辞问。
“太过幻想。见过幻想与梦境结合在一起的迷幻阵吗?那种真实与虚幻相融合,既让入阵者信以为真,又让旁观者、甚至是设阵者沉迷于其中,阵法之大,范围之广,全凭设阵者的心情了。”
上一世,她记得有个阵法高人,前半生,受人敬仰,荣耀至高无上。后半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悲伤欲绝之下,封了荒城,写下警语,设下迷幻阵,在虚幻中,与家人共度余生。
人们找到他时,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荒废城池中满脸笑容,与身旁的空气有说有笑,偶尔还逗弄一下空气,并空气追逐嬉戏,相拥而眠。
每日都如此,别人怎么都无法将他唤醒。
都说他疯了。
只有顾南幽知道,他没疯,只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后来,有人不顾警语,破城而入,想强行将那人带走,最终被困于迷幻阵中,每日都过者自己想要的生活,再也没能走出荒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