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俗语叫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森特拉一连几天都泡在家里提前预习一年级的内容,并尽力忽视往她鼻孔里面钻的魔药气息。
直到第七天的中午,她的屋门被敲响了。
“嘿——等等,怎么是你?”森特拉打开门,看到几天前遇见的那个趾高气扬的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门口,看起来像是想要往里窜,看清开门的人之后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你要找斯内普先生吗?他住在我的对门。”森特拉伸手指过去,正好撞上面无表情拉开门的西弗勒斯。
她连忙收回手,师父说过,拿手指人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马尔福,安娜珑,过来。”
“哦天哪,教父居然邀请你了——真奇怪。”
德拉科的表情看起来一言难尽,森特拉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她跟着比她大一岁的男孩走进西弗勒斯的屋子,差点被里面的魔药味熏出去。
那种感觉——其实也不难闻——就是好像一口气喝了一盆巨浓的中药一样让人难受。
德拉科耸了耸鼻子,看起来好像已经习惯了。
西弗勒斯拉着他去研制魔药学习新内容,毫无基础的森特拉则被留下来对着书本挨个认识魔药药材。这间房子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踮起脚走路——说真的,她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亲自动手把整间屋子都收拾干净。考虑到自己和西弗勒斯并不熟悉,森特拉也不敢擅自妄为。
她一直待在房间里面辨认药材,沉迷在知识的海洋里,竟然都忘记了时间。
“都认识了吗?”
冷淡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森特拉抬起头来,注意到被拉长倾斜的窗户投影,才发现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好像有几样我没有找到,教授。”
她还穿着那件白色百合花的裙子:那是她来英国的第一天随手买的,站起来的时候风一吹,真的就像一朵摇曳生姿的百合花一样。
西弗勒斯错开视线,他的声线已经不能保持平稳:“也许是我用完了。不早了,你现在应该回家了,小姐。”
“马尔福呢?教授。”
“他已经回去了。”西弗勒斯递过去一个精致的口袋,森特拉接过来一看,里面装满了糖果,“他中间出去了一趟——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谢谢教授。”
“你今年十一岁,对吗?里面正好有十一种糖。”
“不,教授,我今年十岁。”
“十岁?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6月22日。”
西弗勒斯的瞳孔狠狠收缩了一下,他的心跳开始变得迅速起来。
森特拉比哈利波特小一岁,生日在6月,这意味着她的出生在莉莉的死亡之后。
西弗勒斯记得,有种说法——叫做转世。他蹲下来使自己能够和森特拉平视,死死盯着她那双绿色的眼睛,后者没有躲闪,而是认真地和他对视。
太像了,太像了,他开始忍不住回想起来……相比之下,那头红色的卷发已经不算什么了。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对视,森特拉感觉自己的玉坠一直在发热,烫得她皮肤有些发疼。
“教授,你的下唇破了。”
森特拉忽然出声打断了西弗勒斯的回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尝到嘴里的铁锈味。
“你穿这身很好看,以后来的时候都穿着吧。”
西弗勒斯收回视线,站起身来,他没有注意到他说的这句话显得过分亲近了,但森特拉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离开之后,西弗勒斯再次陷入到回忆之中。
回到自己房间的森特拉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点燃了从中国带来的熏香以驱散屋里的魔药味——她觉得自己快被腌入味了。
躺在并不柔软柔软的床上,森特拉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的,睡眼惺忪地穿着松松垮垮摸索着爬下床,森特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开门,然后门被人“咣”的一声甩上,她一个激灵,清醒了。
“你怎么回事!”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和以往不同的是,那声音的主人不再拖着令人讨厌的长腔,而是激动而短促地咆哮,“你居然穿着睡衣就开门!”
德拉科还想训斥她两句,但是脸红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森特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慌忙翻出一件绿色的裙子套上,随便用手指蘸了蘸水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要开门的脚步,回身随手抓起一袋蜜饯,然后才再次打开了门。德拉科正倚在墙上,把头歪到一边去不去看她,阳光下浅色的金发正在流淌着光线,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揉一揉。
“我换好衣服了。”森特拉忍住自己的欲望,干巴巴地开口,她在中国习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一时间竟忘了对外人要穿着得当。
德拉科这才转过头来看她,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手里还抱着一根扫帚。
“谢谢你的糖果,这是回礼——几点了?我起晚了吗。”
森特拉挠了挠头,她刚来英国没多久,从东八区到中时区倒时差的感觉太难受了。
“八点——你没有起晚,是我把太阳喊早了。”
接过森特拉递过来的蜜饯,德拉科扔进嘴里一块嚼了嚼,微微皱起眉头,“太甜了——这是麻瓜的东西吗——真难吃。”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嘴里塞了两块。
口是心非。
森特拉没有拆穿他,而是把话题扯开:“你手上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