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佩琳杏口微张，然而喉咙中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她瘦骨如柴的身子微微一晃，犹如一个傀儡，再也不发一言，便由着李嬷嬷搀扶，走出了云涟殿去。“娘娘，您没事吧…”凝珠望着云凌，急得掉下了泪珠子，自责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唤了太子爷来…”

沉星微微摇首，示意凝珠不要再多言，只轻轻地搀着云凌坐在榻上，假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又如往常一般为她盖上锦被，轻声道：“娘娘切莫贪凉了，若是月中落下了病，日后便不好了。即便娘娘自己不爱惜身子，小皇孙也需要娘娘照顾呢。”

云凌回过神来，知道沉星这是在鼓励自己，暗暗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太子妃…”云凌的眼神逐渐迷离，蕴含着无尽的悲伤之色：“太子妃，恐怕，是要伤心了。”

***

第二日，太子杨勇率军第二次讨伐南陈，清剿余党。

云凌并未梳妆，披着厚重的披风，站在城楼上，静静地望着杨勇远去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娘娘，殿下已经走远了。”终于，沉星还是忍不住轻言提醒道：“城楼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

然而云凌轻轻抬眸，深吸了一口气，却说起了另一件事，问道：“这些日子，薛府可还有消息吗？”

薛萦想要云凌安排入宫一事，最终，云凌还是没有对杨勇坦诚相告。她，又一次隐瞒和欺骗了他。

沉星心中一惊，眸中充满了讶异，道：“难道娘娘还要…”

夏日的凉风习习吹过，却带来了阵阵凉意。这灰色的城楼之上，仿佛隐藏着些烟火的气息，云凌只要轻轻一闭眼，便似是能望见那硝烟滚滚的战场。“为什么不要？”良久，云凌终于沉声道：“我说过，不会让佩儿白死。无论是谁，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