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娘娘倒是没说。不过看样子仿佛是很严重的事情,派来传信的人急匆匆地呢。”
杨勇一向敬重高洛卿,倒也不疑,便直奔了洛水殿。
“太子殿下万安。”
“不必多礼。”远远地,高洛卿便面露喜色,竟破天荒地对着杨勇行了一个叩首大礼。杨勇一惊,连忙双手搀起了她,然而却见远处一个熟悉的面孔,见得他扶起了高洛卿,竟是面上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杨勇一偏头,瞬间一愣,慌张地望着一眼高洛卿,似有责怪之意,又转而对那人道:“高大人,你…”
高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叩拜行礼:“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杨勇连忙屏退了殿中伺候的下人,面上极为难看的登上了上殿主座:“高大人,你想来洛水殿看高良娣,怎么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若是…”
高洛卿却轻盈一笑,散黛随眉广,燕脂逐脸生,娇声打断道:“殿下,您误会了。今日,颎…家兄今日来看妾身是虚,为您传信才是实。”
“传信?”杨勇一愣,并不解其意。
高洛卿笑而不语,只是冲着高颎一点头,高颎便从怀中取出了那封淡黄色的信笺,由子衿呈了上去。然而杨勇本是不太自然的神色,见了这信却蹭地一下起了身,面上透露出无限欣喜!
信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月影单,雁影单。并对花期问哪堪?残荷半月湾!
这半阙小词,正是当日自己初见云凌所做,如今挂在云涟殿云凌房间的那半阙《相思令》!除了云凌,再无几人知!相思良久,本都快放弃希望,怎料此生还有机会再与佳人度年华!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此刻欣喜的泪水确实止不住的往出涌。他急忙下殿,双手摇晃着高颎:“高大人,阿凌在你府上?”
高颎年龄几乎比杨勇长上二十岁,见得这年轻人这般欣喜若狂,心中又是想笑,却又是酸楚。他与高洛卿对视一眼,拱手徐徐道:“回殿下,云昭训不在臣的府邸,而是回到了云府。如今处境已经安全。她派人送书信来,便是请殿下不要再担忧了。只是…殿下不宜声张此事。”
其实云定兴本是觉得此事极为重要,定然要亲自将书信送到东宫才好。然而人已走到东宫门前,却不禁又犹豫了下来。这独孤皇后现在日日盯着东宫,自己前几月已然出入的十分频繁。在女儿失踪的这个节骨眼前来,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女儿就在自己的云府之中么!
灵机一动,便想起了同是在朝为官的高颎高大人。二人虽然一文一武,从前的来往也并不深,但女儿失踪以后,高颎也在高良娣的连连示意下为打探自己女儿的下落费了不少心思。虽不晓得高良娣与自己的女儿同侍一夫到底相处如何,不过想来殿下肯请高颎帮忙,他定然是殿下可以信赖之人。于是转而回身去了一趟高府,将这书信转呈给了高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