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里的浴桶里已经灌满了温水,旁边的小凳上整整齐齐摆着换洗的寝衣。
“还不算太无赖。”宋玉枝弯了弯唇。
小半个时辰后,宋玉枝擦着头发回了屋。
沈遇已经把寝衣给穿上了,正在归置宋玉枝方才在堂屋里,写写画画的那些材料。
从他的面上,已经一点看不出方才的情动。
宋玉枝松了口气,坐到梳妆台前擦起了头发。古时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损毁。
宋玉枝长发及腰,披散在脑后如墨云一般,美则美矣,每次洗头却都得擦上许久。
除开下厨相关,她对其他事情都不算特别有耐心。
之前都是周氏才帮她擦,说不擦干了睡觉要头疼。
现在换成宋玉枝自己动手,她擦着擦着便干脆把布巾垫到肩上,任由头发自己风干。
沈遇出去了一趟,把浴房给收拾了一桶,再回屋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更大的布巾。
“我来吧。”
宋玉枝通过铜镜看着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手拿着布巾,捧起发尾,一手拿着木梳梳发,动作轻柔,耐心又细致。
莫名就让宋玉枝想到了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若非亲近之人,大概是绝对想不到沈遇这样的硬汉,还会有这样一面。
宋玉枝像一只被顺毛的猫,懒懒地趴在梳妆台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再睁眼的时候,宋玉枝已经躺到了炕上。
沈遇还守在她身边,正在为她的发尾涂抹发油。
宋玉枝心头一暖,柔声道:“不用这么麻烦,擦干就行了。”
“我弄醒你了?”沈遇弯了弯唇,手下的动作不停,又说那可不行。
“你这头发一看就是经年养护过的。难怪婚礼前拟单子的时候,岳母大人特地放了几盒发油在里头,还叮嘱我说往后得提醒你用。我可不敢违抗岳母大人的命令。”
宋玉枝好笑道:“我娘让你提醒我用,可没让你像伺候废人似的伺候我。这要是让外人知道……”
那真是得把“老婆奴”三个字,刻在他头上了。
沈遇不以为意地道:“管旁人说什么?我就乐意伺候你。”
说着顿了顿,又道:“我帮不上你别的,就想在细枝末节上让你舒心些。”
两人笑归笑,闹归闹,但沈遇还是看出宋玉枝晚间确实遇到了不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