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本来就是阴湿的厉害，年轻的狱卒在这里待的也烦闷，再加上这被关进来有几天了的一个老妇人，成天的嚷嚷，都不知道怎么那么大的劲。

“你们敢关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上面可有人！”

柳凤菊捂着自己的手指，发狠道，“你现在如此对我，以后定会后悔的。”

狱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哈哈哈……”

赤裸裸的嘲笑，还是被那样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嘲笑，柳凤菊咬牙切齿的。

待那狱卒笑够了，他伸出粗糙的手擦了擦刚刚笑出来的眼泪，“你还是省省吧，得罪了人还不反省，我们大人可是说了要好好招待你，”

他说着上下打量了下浑身灰脏脏的柳凤菊，“你能不能出的去还不一定呢！”

秦淮一家就是柳凤菊最听不得的名字，此时从这狱卒嘴里听到了，也看到了和自己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她更是心里头恨，柳凤菊眼神儿里都带着恨意，她攥紧手指。

“我不服，我要告秦淮，”柳凤菊大喊，“他就是个骗子，我是他的大伯娘，他这样对我就是大逆不道！是要遭天谴的！”

“还有那个林未晞，”柳凤菊说着嗤笑一声，“可真能霍霍人，我看是个妖女差不多！”

“闭嘴！”那狱卒听到柳凤菊在这骂这个骂那个，更是焦躁，大声呵斥。

他不是想保护柳凤菊，而是自己现在与她站在一起，若被人听去，再连累到他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说的那个秦淮，他知道，算是大人的座上宾。

“还有，你最好是消停点，你想想你这被关进来都多少天了，你看有人来见过你吗？”

那狱卒说着，摇摇头，“啧啧，这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瞎叫唤什么。”

这狱卒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柳凤菊这才感到了害怕。

那狱卒见她总算是消停了些，收了鞭子，也不愿多逗留，这个女人疯言疯语的，保不准说个什么就被人听去了。

还是少打交道的为妙。

“你好自为之，再嚷嚷，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他说着拿鞭子吓唬了吓唬她。

柳凤菊抱着还带着痛意的手指，惊恐的往后挪了挪，一边戒备的看着他。

那狱卒见她害怕，才满意，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

……

拐杖李坐在外面倒了杯酒，这酒还是他偷偷藏的，他们这行是不能在当值的时候喝酒的，这要是被抓到可是要受惩罚的。

所以他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能偷偷拿出来抿上两口解解馋。

这不，跟他搭档的那个年轻狱卒小六子还没出来，他这酒瘾上来了，才偷摸从角落的一块石头后面拿出自己偷藏的酒。

刚倒好一杯，他先是拿起来使劲嗅了一下，满足的发出喟叹声。

随后他又凑近酒杯，喝了一小口，“真是好滋味。”

拐杖李也怕人发现，先把他那少半瓶再藏回远处，保证看不出来之后，他才有坐回去。

“啧啧，小酒一杯……”

拐杖李喝了两口小酒，来了兴致，咿咿呀呀的哼起了小调。

“逮，那里逃！”

他连哼带比划的，乐的自在。

拐杖李正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猛然惊醒，没敢回头，想着应该是去教训那个女人的小六子回来了。

拐杖李可不敢让人发现自己喝了酒，他一只手把酒盅盖在收下，一只手撑着头，回头朝里，心里默念着千万别跟他说话，千万不要坐下，赶紧出去。

那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越走越近，拐杖李听着都觉得心惊。

只是他不敢回头，怕一跟小六子说话再漏了馅。

好在小六子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没做停留就出去了。

拐杖李带听不到脚步声之后才转头看了看四周，那里还有小六子的人影，应当是出去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刚刚吓得他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扑通扑通的。

拐杖李也不敢再悠闲自在的小口抿了，这小六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他把酒盅里仅剩的一点，仰头一口闷了，待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下去，拐杖李满足的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