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帮腔,我只好继续怒骂:“在我们柳安州最高级的饭馆吃一顿饭也不过一两银子,你们京城的饭馆怎么啦,高人一等是不是?凭什么讹诈,我要到官府告你去。”
我挥臂叫嚣着,梅莘许是嫌我丢人,忙摆手让那小二出去。又红着脸对司马道:“我表妹没在京城酒楼吃过饭,让司马公子见笑了。”
转头小声对我说:“依依,京城不比柳安州,醉八仙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做饭的厨子都是宫里退役的御厨,这价钱不算贵,一会儿我让他们记在梅府账上就行了。”
一顿饭花了两万五还不算贵,我此刻才明白京城的银子好赚,主要是因为物价太高。
我不理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中,捡起我那可怜的七两银子装进荷包。本以为自己带着巨款了,打算用这些付给店家手续费再请梅莘吃一顿。谁知连半顿饭钱都不够,只好等那五百两来了从里面扣掉。
“你手指怎么了?”司马轻声说道。
我才注意到指尖出血了,原是昨天晚上我在烛光下绣枕套,心里惦记着今天便会得到一笔巨款,总是走神,心神不宁的竟然不断的扎破手指,后来翠叶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过枕套硬逼我睡下,在辗转了一夜之后,今早我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大熊猫眼。
想到这心中更觉委屈,眼里涌出水雾,我用力咽了下去。嘴上却忍不住发发牢骚:“我辛苦刺绣一个半月才能挣来七两银子,这一顿饭竟够我没日没夜做半年的活了,也忒奢侈了。”
我把渗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吮了吮,这是最简单的止血之法。也不知刚才我用力一拍,手掌硌在了什么东西上,才出了血。
司马的目光紧了紧,不抬头我也知道他在盯着我,哼,我就说你奢侈,怎么的。
兴师问罪
梅莘很尴尬:“依依,府里不是给你发月例么,你怎么还做这些活挣钱呢?”
“月例当零花钱是够了,只是柳韧长大了不得娶媳妇么,我不给他攒些彩礼钱,他就娶不上媳妇。将来我们柳家要是绝了后,我有脸去见爹娘么。”我一向自我调整的速度较快,狠狠抹一把忧伤,抄起筷子大口吃菜。
他俩却都没了吃饭的兴致,不约而同的看着我。
少顷,司马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刚不是说吃饱了吗?”
我没好气的斜他一眼:“这么贵的菜,不吃光岂不太浪费了,你们别愣着了,快吃呀。”
他终是受不了我的泼妇样,起身道:“失陪一下。”
我知道梅莘死要面子定不会让我打包把剩的带回去,后悔没带翠叶出来,不然她可以偷偷带一点回去给她家人吃。
我这厢吃得相当豪放,司马进门时见我还在猛吃,很是吃惊。给我倒了杯茶,“吃太多了,不好消化,你若喜欢,下次我在带你来吃。”
我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顺了顺气,为避免打饱嗝,实在不敢吃了。
用帕子轻轻抿一抿嘴角,大家闺秀的礼仪咱也不是不懂,只是生气的时候可以暂时忘记。
小二进来,捧上五张百两的银票。
这朝代银票还不太通行,我以前从没见过,恩,银票好,好带。
我仔细查看那几张薄薄的纸和上面的红色刑部大印,据说这可以拿到刑部换银子。估计那种地方没人敢造假的去领。
我抬头看司马:“不是假的吧?”
他含笑点头。
我抽出一张道:“你把饭钱和百分之一的提成扣了吧。”
小二没接:“司马公子已经把饭钱付了,你给五两银子的提成就行。”
我吃惊的抬头又看司马,他笑道:“我不习惯让女人请客。”
“可是,我请你一次是应该的。”我老老实实的回了一句。
“记着你说过的话就行了,要不我连手续钱一起给了。”他似笑非笑,高深莫测。
我没时间细想他让我记住哪句话,忙说不用,自己从荷包里掏出五两碎银给了小二。
梅莘离门口近,先出去了。
司马有意顿在竹帘处,回头温和的看着我:“你客居梅家,若有什么难处可来找我。”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能有司马这样的人物肯帮忙,我自然求之不得。
生怕他反悔似地,我狂点头,他满意的一笑挑帘出去。
梅府的马车等在楼下,两位先生很绅士的看着我先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