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的死或许只是个开头,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样的变故,谁能知道?
毕竟,唇亡齿寒,人人自危,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就算他们有千机阁在背后撑腰又怎么样?
如今这势单力薄的几人,又怎么能抵挡住他们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情况不妙,心禾!”
焰冰的手心已经冒出些许冷汗,如今他们站在高台中央,周围是虎视眈眈的人群,他们几乎是与整个武林为敌,这个险是不是冒得太大了点?
“嗯,待会我一出手,你们就向后撤,找到缺口,逃出去!”
苏心禾沉重地点了点头,她一手张开,将她的三位夫郎都护在了身后,另一手已经握紧了冷清幽的软剑,面对着这样一群疯魔的人,她再说什么也是徒劳,只有手底下见真招。
“不行,要走一起走!”
影飞一步上前,紧挨在苏心禾身后。
他怎么能丢下苏心禾先走,让她独自面对这些凶狠的人?
“我也……不走!”
冷清幽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晶光,心中却是自责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失,竟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中土武林的人如此可怕,那些华丽衣衫包裹之下的,竟然是与段筝一样丑陋肮脏的心!
他是太天真了,这样的虚名,这样的敬仰,即使万事流传,他也不稀罕!
“同生共死,不理不弃!”
焰冰伸手撩了撩长发,饶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也能展现出他的风-情无限。
将一缕白丝缠绕在指间,焰冰的目光逐渐深沉,为了苏心禾,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时刻,他又怎么能弃他而去?
“你们……”
苏心禾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暖流激荡而过。
这不是儿戏,这是生死相搏,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几乎再看见明天的太阳,但她不忍心让他们陪着她啊。
更何况……还有纤尘……
“你放心,我已经命东一他们回到老宅,带上纤尘到渡口等我们,如果一个时辰后我们还没赶到,他们就会离开。”
焰冰明了苏心禾的顾忌,极快地说出自己在跃上高台之前所做的安排。
那一刻,他便隐有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至少,苏家还有后,至少,要保的苏纤尘的平安。
“焰冰……”
苏心禾安慰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在这时候,考虑得最周到的竟然是焰冰。
“影飞、清幽……”
苏心禾的眼神一一扫过影飞与冷清幽,眼波交汇的刹那,一切已经明了于心。
此刻,她庆幸的是秦夜不在这里……
还有齐笙和那一般小家伙,她本答应安顿好之后,会让人传授他们一技之长,让他们能自食其力,从今以后不再做那偷盗之事。
可眼下,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苏心禾袖袍一甩,倏地转身,眼光如冷箭射过在场之人,仰天长啸一声,声音雄浑厚重,惊得园中飞鸟腾跃空中,落叶片片卷过,竟然平添了几分萧瑟与悲凉。
“没有想到,当今武林,竟全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之人!今日,你们横逼于我;他遭,也必定会遭遇到相同的下场!”
苏心禾一柄冷剑一一扫过在场之人,触及到那凌厉的目光,众人或便头,或低头避让开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清澈却冷冽的目光下,所有人都有了胆寒之意,连冷天晴也不例外。
今天,他们这一出以多欺少的剧码,在日后必定会成为世人的笑柄。
但眼前,那些自以为将公理与道义抓在手中的盲从之人,又岂会考虑那么多?
“段筝,因果循环,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
最后的剑尖指向了段筝,那个阴狠狡诈的女人,她恨不得将她一剑封喉。
“少说废话,大家上啊!杀了苏心禾为段夫人报仇,抓住无级宫的一干党羽!”
在段筝的一个眼神示意下,水怜月率先吼出了这一声,顿时,场中便沸腾了起来,刀剑之声铮铮作响,人群跃动着,一个接一个地向苏心禾他们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