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稍做停顿之后,还是调转了头,直直地往苏家而去。
这个时候,在大家都对苏家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他应该站在苏心禾的身边,不管有没有用,他都应该支持着她,不让她感觉到自己是在孤军奋战。
当然,季少君是找不到苏心禾的,但苏家门前萧条的境况却让他心中无不悲凉。
宜州首富的苏家,从前是何等的风光啊,如今却被一纸封条给掩埋了,门口三三两两稀疏的人群,或停或看,指指点点,却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即使苏家曾经频出善举,即使苏家曾经造福过宜州的百姓,但大家也知道一个道理,民不与官斗,惹上了官非,不管你有多大的财富,最后可能都会化为乌有,而人,能保住性命便是天大的幸运了。
季少君的第二站明智地选择在了知府衙门,既然与朝廷有关,那么,找不着苏心禾,找到沐知府一定能够知道点什么。
可知府大门已经不同与往日,季少君连门都没有进去,更别提见到沐知府了。
无奈之下,他只有发动季家的人手,在全城隐秘地寻找着苏心禾。
而当他找到苏心禾,急奔而去北城的破宅时,那虞涵的邀请也同时送到了苏心禾的手中。
苏心禾细阅着手中的一纸信笺,字迹娟秀中又不乏刚劲狂放,也说明了此人不仅有着良好的教养,性格更是内敛深沉,却又隐含着睥睨天下的傲气,这人,一定是她曾在兰州见过的那个男人!
苏心禾收好信笺,眉宇中凝结一抹深思,这次的邀约她不可能不去,但对于那个男人,她一定要小心应对。
“苏心禾!”
东南西北跟随着苏心禾刚刚踏出那破旧的门槛,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四人应声而转,果然见到了策马急奔而来的季少君,在他身后,是一众护卫,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空中飞舞,犹如灰色的暗尘一般,刹那间席卷而来。
听到季少君的声音,苏心禾的脚步一滞,却没有回身。
这个时候,季少君还来找她做什么?
苏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没有时间,也心力再应付他了。
苏家这次所发生的事情,可大可小,明眼人都知道应该避祸,躲得远远的,不要去趟这混水,季少君如此精明的男人,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她没有怪过任何人,明哲保身,这是处事的哲学,而苏家的事情,她从来也不想假手于人,能自己处理和解决,她决不求人。
“走!”
苏心禾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下达最坚决的命令,东南西北四人对视一眼后,径直跟随。
“苏心禾,别走!”
眼见苏心禾根本不搭理他,季少君急了,手中马鞭一使力,马儿吃痛,奋起四蹄,一下便蹿到了几人的跟前,他想也不想地跃身下马,一个回旋,便直直地立在了苏心禾的跟前。
苏心禾微微皱了皱眉,这季少君本就不是个听劝的人,眼下更是将这种脾性发挥到了极致,竟然还拦了她的道,看来,她以前的退避反而是纵容了他的胆大。
苏心禾眼神冷冷的看着季少君,唇紧紧地抿着,显示出不悦。
“苏心禾……”
季少君喘着气,大手一字伸展开来,直直拦住了苏心禾的去路,他刻意忽略了她眼中的冷淡,依旧急切地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告诉我。”
这个时候,他不是来缠着苏心禾的,他既然选择了这一条道路,那么,他一定会尽他所能地帮助她。
季少君此话一出,面前五人都是不同程度的震惊。
这个只会缠着苏心禾,一味地发表着以自我为中心的演说的男人,怎么会说出这一番话语?
苏心禾的眸中神色一变,微微有些动容。
看来,是她误会季少君了,这个男人,竟然还有如此贴心的一面,着实让她诧异。
当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明智地在一旁冷眼旁观,季少君却能不辞辛苦地急急赶回宜州,找到她,并主动向她提出帮助。
季少君,该是个明白的人,他不会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与苏家扯上关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明知前途会有莫测的风云,他也依然无所惧怕吗?
这一切,都是缘自这个男人心中对她的感情吗?
她以为,那样自以为是的感情,是季少君自己心中所绘画的蓝图,他将自己放在蓝图的中心,任意泼墨点朱,画出他自己想要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