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禾握住柳尘烟的手,对他安抚地笑了笑,示意他没事的。
她只是好心地救了他,如果他真是江洋大道,行走江湖之人,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柳尘烟想必是多虑了。
苏心禾浅浅一笑,轻轻地推开了柳尘烟,径直入了屋,这药她熬了好久,不趁温热的时候喝下去,凉了对那人的胃更不好。
眼见着苏心禾进了屋,柳尘烟急得跺脚,但又不敢阻拦她。
如今,女儿大了,又有自己的思想,如今妻主不在他身边,他只有听从自己女儿的话,三纲伦常不可违背,她一意孤行,他也莫奈何。
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真的就是她刚才捡回来的男子吗?
苏心禾一步一步地靠近,却不由地惊讶了,男人的脸庞被擦拭干净后,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浓浓的眉分开两边,紧闭的眼在睡梦中仍然不安地颤抖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好看的弧度,鼻梁挺直,嘴唇不薄不厚,是一张俊朗的脸,只是比起柳尘烟的阴柔和娇弱,更多了阳刚的气息。
宅门卷 第【6】章 守护
柳尘烟还是细心的,男人身上的伤口都被他小心翼翼地处理过,上好药然后包扎了起来。虽然他嘴里说着排斥的话语,但却也不会见死不救,这一切苏心禾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看来,这一世,他们父女俩的内里性格还真像,一副热心肠!
苏心禾将男人吃力地架起,靠在床头,在胸口垫上棉布,才开始喂他喝药。
可是男人仍然处在昏迷状态,她刚刚喂进一口药汁,下一刻便被他全数给吐了出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点都喝不进去,对病情是不会有进展的。
苏心禾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仍旧一脸担忧的柳尘烟,轻轻叹了口气。
眼下的男人需要处理,她已经想好用什么办法了,但柳尘烟在这里看着,恐怕会吓坏他,还是将他支走的好。
放下手中的药碗,苏心禾走至桌旁,重新写下一张纸墨,交给柳尘烟一个任务,让他帮她熬药。
到家之后,只顾着救这个男人,倒把自己的事情给耽误了。
为免柳尘烟继续追问,她只写那药是清热润肺,女人调理身体所用,柳尘烟听后不疑有他,遂心甘情愿地去了厨房,只是离开时回望再三,却终究被苏心禾无奈地挥挥手遣走。
按她前世的年纪来算,她和柳尘烟一般大小,现在却要称他做爹爹,她心里不由地暗笑。
这个时代的男子,怎么说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已经年过三十的柳尘烟,不经意间的举止表现都会像一个小孩,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柳尘烟是她的爹爹,也是她这一辈子的责任,她会努力让他幸福的!
确认柳尘烟已经离去,苏心禾关闭了房门,重新坐回床畔,喝了一口药含在嘴中,看着那张紧闭着明眸的俊脸,挥去心中的其他想法,将唇直直地对着他印了上去,舌头敲开他的牙关,将药水一口一口地渡了过去,直到他喉头滑动,确认他真的喝下,直到整碗药见了底,她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苏心禾抹了抹嘴唇上的药汁,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味道,让她心神一阵恍惚。
医者父母心,她不应该有所介怀的,即使这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吻。
这样,算是吻吗?
一手抚至唇瓣,苏心禾笑着摇了摇头,她只是救他,不含其他。
可是,那唇唇相触的感觉好柔软,她能够清楚地记得她的舌在他的口腔里搅动着,将药汁一口一口地送去,与那男人的唾液交融,让她的心底像有火苗在窜动一般,也有莫名的情愫在暗自滋长,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幸好柳尘烟没有见到,估计他见到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又会用另外的眼神看她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是在她口不能言的时候,做太多解释,她的手也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