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氏看得蹙眉,就连文昭恪都掩着嘴闷笑。
文鸯咽下最后一口肉,用帕子沾了沾唇,才浅笑着开口。
“鸯儿最近读书,学到了一首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鸯儿感谢母亲和父亲赐予我生命,也感谢这块肉让我的生命得以延续。”
文昭恪张了张口,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鸯儿以茶代酒,感谢父亲母亲的生养之恩!”
文鸯起身向文致远和裘绾珠敬茶,态度和顺地好像她与家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龃龉一般。
她一敬茶,文芝婉与文昭恪也不好意思,一同起身敬父母。
裘氏的眼眶都红了,连连与孩子们碰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整顿饭。
然而,只有文鸯知道,她刚才是想要打断文致远看向她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她相信,文致远绝对有所图谋。
酒足饭饱后,文致远图穷匕见地转向文鸯,眯眼捋着胡子,犹豫着开口。
“鸯儿,你过来,为父有事和你说。”
文鸯顺从地走到文致远身边而坐,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父亲果然还是对自己的婚事下手了。
“九雍王待你如何?可曾有收他的书信?”
文鸯如实回答,“并没有,女儿极少出门,也不曾收到信件。”
“那就是了,咱们业都的好男儿多了,不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有空为父给你介绍介绍其他皇子让你们相看相看,不比九皇子差。”
文鸯的眼睫瞬了瞬,原来文致远对奚衍的称呼已经从“九雍王”变成了“九皇子”。
果然是他的秉性,惯会捧高踩低。
她听得出来文国公的言外之意,是在为给她介绍别人做铺垫,若成了事,他收一次高额彩礼,这缺钱燃眉之急不就解了吗?
舍不得变卖文芝婉的头冠,却舍得将她推进婚姻。
文国公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文鸯弯了弯唇,乖顺地点头。
“是,鸯儿悉听父亲的教导。”
“鸯儿妹妹真是听话懂事,若是能再懂得些分寸感,那便是最好了!”
文昭恪凉凉的话语打着旋在文鸯吹过,风过发间,不留分毫痕迹。
“是,二姐教训的对。”
在三处院子的分岔路口,文昭恪咬着牙在文鸯耳边警告。
“妹妹找了新人,就把旧人忘干净吧。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是求不来的。”
文昭恪说话的声音不小,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文鸯抬眼正正好对上了文芝婉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