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炒着小菜,大哥跑过来偷偷塞给自己一粒花生糖……
作者有话要说: 1当时百万知青下乡,上海知青中一般分为两拨,一拨是城市青年,没有务农经验,有一部分整天游手好闲靠亲人寄东西接济过活,被叫做上海阿拉;
一拨主要是由嘉定、南汇、松江的农民组成的农村青年,大家管他们叫上海阿乡,他们在家时就是种田为主,下乡后得到了当地土著和组织的不少好评。
☆、顺其自然
一夜好梦,大清早起来去漱口,马队长的女儿13岁叫小梅的羡慕的看着卢秀贞吐着泡沫,他们这里的人似乎从来不用牙膏1,大概是不好买的缘故吧!挤了点给她,她很高兴地刷牙去了。
早饭是一碗深褐色的山芋稀饭加一个馍,还有一个炒过的辣椒丝,这边的人管这个叫做红芋面,是队员平时的主要口粮,有句话叫做“红芋稀饭红芋馍,离了红芋不能活”,说的就是它。
卢秀贞这才知道因为马康庄这里的土地肥沃的少,小麦是非常精贵的,每个队员一年只能分到20多斤,磨成面粉只有10来斤,逢年过节和贵客上门才擀面条或者蒸馍馍,平时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老韩家的两件闲置杂房也是土草的,当时也不知道是种什么庄稼为了照看才在这盖的,都比较狭小,一间里面有个瘦长的土炕,再摆个桌子凳子就没啥下脚的地了,一间有灶膛的做饭存柴火,卢秀贞很满意,放下行李等领来了柴火和粮食什么的自己就可以有个独立的空间了。
所有的生产队员一大早都在打麦场里集合等待队长安排活计,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新来的知青也算正式的亮亮相。马康庄这边因为贫穷,文盲非常多,整个庄子里上过小学的屈指可数,马振东是退伍军人回来任队长的,算是文化水平最高,但他一人分身乏术。
以前队里的记工员是庄子里的一个叫崔同勇的50岁老汉,属于自学成才,但是也只会简单地加减,乘除一来只能干瞪眼,复杂点的字也不会写,大家反映经常算错工分,换了两次人也是做不好,所以庄子里才不得已找了大队要人。
接过崔同勇的工分簿,卢秀贞忍俊不禁,上面歪七扭八暂且不提,但是很多人名都是什么“栓子他奶”、“狗蛋娘”、“大通那口子”,女人几乎没有几个有全名的,甚至男人有的也是什么“老八”“光棍”,看来工作前首当其冲的就是认人。
等所有队员都下地以后,卢秀贞先去马队长家找了小梅,拿了两根扎辫子的头花,小梅有点不好意思,主动提出陪她去登记队员的名字。
从村头第一家开始,问清楚这家所有成员姓名、男女,年龄,没有大名的就登记小名,实在记不清或者没有的就延续之前“xx家的xx”这样的称呼代替,忙了一整天重新做了个工分簿,这时放工了,因为是第一天,在队长陪伴下,工分还是非常好记录的,把脸和名字对了一遍也就散了。
回到自己的小土屋,卢秀贞提着木桶去打水,庄子里的生活用水一般都是从水井里打或者直接去湖里挑,相比较起来还是水井离得近些。
拎水回来时,噶梁在屋外站着:“我还想过来帮你打水呢?明天开始你放着,我放工回来顺便帮你提好来。”
卢秀贞拒绝了,他们初来乍到如果给别人嚼舌根就不好了,问了问噶梁的情况,说是老乡家里很抠的,早中晚都是稀饭,清汤光水的根本不饱,卫生别说洗漱了,就是喝口开水他们也要龇牙,说上海人太精怪,水竟然还要烧开的,浪费柴火云云。所以他决定先去队长家打声招呼,庄子里破四旧时有个小庙被砸了,他要搬过去。
等噶梁走了以后就得祭五脏庙了,把灶间的门锁好了,拿出个大小差不多的铁锅放了点水烧着,又拿出一个铜铫(上海话水壶)放在炉灶旁烧着,这边的灶头旁边还有个小点的放汤罐的位置,可以借着炉膛的热度做点水洗碗或者炖个汤什么的,顺手切了两个番茄,准备下鸡蛋面吃,冲完两个暖水壶,除了两个搪瓷盆和牙缸牙刷,就留了一个暖水瓶、一把菜刀、锅、一套餐具在外面,其余的全部收进了空间。
都弄好了以后,就仔细的收拾起了屋子,桌上什么都没有,拿了个顺手收的破瓷碗,点了根蜡烛,在土炕和贴着的墙上铺了些报纸,又垫了张草席,放好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