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个人连忙应了一声,在心底里暗自放松了一下,这才慢慢从位置上站起来。
进入皇宫,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叶宿音很安静,司徒毕也很安静……
直到散退了其他人,叶宿音、苏晴柔、司徒毕和丞相往乾臣宫走去……苏晴柔才感觉到强烈的异样。
“父皇……”苏晴柔忍不住伸手紧紧地抓着叶宿音的手,好像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一般,皱眉焦急地问司徒毕道,“小音,父皇没事吧。”
司徒毕还是不说话,只是走在最前面,将一行人带入乾臣宫内。
“怎么……”苏晴柔打量了一下四周,立刻感觉心口那种异样的情绪更加清晰了,有些不确定地拽了拽叶宿音的手,喃喃道,“怎么,这么安静啊。”
安静?不是安静,整个乾臣宫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死气沉沉的,让人倍感压抑。桌子上的烛火跳跃,更带着一种恐惧的意味。
前面不远处,叶渊赢的龙塌上此刻被纱帐掩盖,朦朦胧胧的,看不见一丝东西……
“父皇……”苏晴柔感觉心口“咯噔”了一下,连忙想要凑上前去,见见他,问候他。
可是,她才刚走一步,就被叶宿音紧紧地拉住,用力一拽,紧紧地拉回自己的身边。叶宿音的表情有些低沉,拽着苏晴柔的动作却是果断的。
“小音!你,干什么啊!”苏晴柔转身瞪着叶宿音一眼,不明白地开口。
叶宿音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温柔地伸手一下一下顺理着苏晴柔的发丝,然后转身冷冷地看着司徒毕一眼,问道:“他,多久了?”
司徒毕垂下脑袋,有些伤感地开口:“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因为太子殿下还没有回来,怕这个消息传出去会引起暴乱,所以我们几个大臣便自作主张地把消息压下来,等着太子殿下回来……”
说着这些话,司徒毕依然有些难过。虽然叶渊赢是他的情敌,是毁了他和献儿一生幸福的人,然而,也是他的信任,才能让自己在战场上如鱼得水,让他可以建功立业。无论如何,司徒毕对叶渊赢的忠诚从来没有改变,但是一想到他和献儿又可以在地府重逢,只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便忍不住有些伤感。
“小音,什么意思,什么三天……”苏晴柔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个清晰的想法冒出她的脑子,她却不愿意相信了。
她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还笑盈盈地说要给叶渊赢找什么“长生不老”的秘方,可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却会得到这样的消息?三天,自己已经迟了三天,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叶渊赢的脸在脑子里浮现起来——一直觉得他很像孤儿院里那个老院长,刀子嘴,豆腐心。不管他对别人怎么样,对她苏晴柔确实是好的不像话的。“父皇”“父皇”地叫着,这么多年,其实她已经真的将叶渊赢当半个父亲了。
眼睛忍不住发红,苏晴柔缩在叶宿音的怀里,瑟瑟的。
叶宿音在她耳边轻喃了一声“晴儿”,温柔而宠溺。苏晴柔更觉得伤心起来,要不是因为司徒毕他们在场,大约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太子殿下……”司徒毕见叶宿音迟迟没有再开口,有些焦急地提醒了一声。
叶宿音隔着透明的床纱往里面瞅,脑子里此刻也有了一会儿的停顿——他和叶渊赢的感情实在不能说是好,但是,毕竟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知道他就这样离开了,依然忍不住觉得恍然。
但是,那又如何。世界上大部分人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少部分人可以陪伴你一程,或离开,或死亡。能陪你大半辈子的人从来只有一个,就是那一个!她还在……至少她还在!这样想着,叶宿音不自禁地抓紧了苏晴柔的手,他没有那么强大,他也需要在别人身上汲取力量,就像此刻。
“司徒毕,宣布‘国丧’的消息,三日后送父皇的遗体至皇陵,天下大赦,减税一年……”叶宿音冷静地下着命令,身子直直地站在那里,气势凌然。
“是!”司徒毕应了一声。
顿了顿,司徒毕又开口道,“太子,家不能一日无主,国不能一日无君,太子殿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