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舒眸色悸动,原本被撕碎的心,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努力拼凑缝合。

可院中浓重的血腥味混和着秋风四散,她又似大梦惊醒,陡然明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张知熹,上一个想得到我的人已经死了。”她回过神来,眼神泛着寒光。

他手上力道更甚,将她用力拽入怀中,目光牢牢锁定她,坚定而又无畏。

“我这条命,早已是你的。”

七年前,她也似这般,嫁衣如火。

而他只是恰好读了几年圣贤书,恰好那时候任了员外郎。

一开始,他对她只是心生悲悯。

天下安危却要系于一人身上,只因出生便注定她不得善终。

他读得了圣贤书,却管不了窗外事。

心生怜悯是他,无能为力的也是他。

与她同路八千里,他笔下记录着她的一颦一笑。

与她一夜共枕眠,他身上的玉兰香从此如毒药镌刻他的记忆之中。

她似海底的月,清冷遥远不可相拥,可那抹身影却如朱砂永远烙在他心头。

从那时起,他便知晓这条仕途为谁而走。

哪怕危险重重,哪怕舍弃性命。

他张知熹不是圣人,心中装不了苍生,只能装下一人。

便是眼前之人。

宁云舒闻言,看着他眸间温润,她决绝的眼眸中也暗暗浮现出缕缕动容。

若换作情窦初开时,面对张知熹这般的男子对她说出此话,她或许会心动的。

可如今,她不会,也不能。

她没有资格站在血泊之中再动任何妄念。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她抬眸凝视他的双眼,他眸中的温柔却似烈焰一般灼烧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