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的商贸很发达。
我可以在璃月港口买到蒙德的酒,须弥的书,至冬的器械,还有枫丹的银器,如果有些手段,甚至还能从北斗船长那儿买到稻妻的面具与陶俑。
比如我书桌上这个银镜,就是从前些日子齐渊那里打听到的门路买来的,比起璃月惯用的铜镜,对我而言要更为趁手一些,起码现在,我能在光滑的镜面上看到我堪称青紫的额角——
啧啧,真是好大一个包。
我轻轻把头发拨弄下来,只能说勉勉强强盖得住脑阔,稍微动一动,就能看到墨绿色头发下那一小片青紫色的鼓包,真是愁死个人。
“怎么还越肿越大了还……嘶嘶嘶,有点疼啊。”
这额角好大一个包,知道的知道这是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他娘的要长角了要!
“这么疼啊……”我又看了一眼银镜,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越在意,那鼓包就越明显,平日里不碰还好,做事的时候总是无意识蹭蹭就能疼到我当场打鸣。
可恶啊!再消不了肿,我难不成要在书房待上一辈子不成?
没道理啊!
我正盘算着要不要戴个斗笠半夜去山上找些活血化瘀的药材时,忽地就听见书房外响起三声连贯的叩门声。
“秀秀,可在里面么?”
钟离怎么过来了?
我将桌面上的书本阖上,正张口打算应声,却忽地又犹豫了。
仔细想想,我脑阔上这个包不就是磕那岩柱子磕出来的么?那日下午和达达利亚打了一架后我确实察觉出身体有些不对劲,但钟离这厮就这么瞒着我,诓我挨一顿打,当时打着打着身体的掌控力是逐渐回来了,但回过头来想想怎么想怎么亏啊!
这下不得好好在钟离那儿把便宜占回来,我这一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我正盘算着要用什么个语调应门,那头钟离等了半晌没人回话,又敲了三下门,“秀秀?”
“……”我又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脑阔——
他妈的真是好大一个包!已经丑到要不能见人的地步了好伐!
我放弃了,呜呼悲道:“……秀秀不在线,有事请留言。”
门那头似乎传来一声浅浅的轻笑,继而我听见了木门开阖的声响,“好罢,既然书房无人,那我可进来了。”
“欸欸欸欸!你、你等等——”我惊得从椅子上直接跳了下来,趁着钟离老年人脚程还没从屏风那边冒头,一个跃步就往旁边的软榻上钻,抓住上面的搭的薄毯子顺势拉过自己的头顶,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球。
“做什么?”我将自己裹紧,“不就两日没出门吗?”
我听见钟离不置可否地长长“嗯”了一声,接着又是一连串稳健的脚步声。
“呵呵,秀秀这是怎么了?”
就算我人看不见钟离的脸,光凭这种轻快而悠闲的语调,我也完全可以想象出这个人现在有多闲散。
我闷声应道:“……看书呢。”
“裹在衾被里?”
我答得面不改色:“看累了歇会儿。”
“嗯……好吧,我竟不知,秀秀何时有了这般披星戴月、废寝忘食的研习劲头了?连休息也不去卧房,反而要在书房内闭门不出,接连两日?”软榻的一侧轻轻凹陷下去,我悄悄抬起薄毯一角,便望见一截熟悉的衣角。